眼看福王发怒,周弘文心惊胆战,赶紧解释道:“回王爷,商道已经恢复了,不过由于光海君这两年大肆捕杀异己,朝鲜国朝不稳,商事大受影响,收益恐怕不足以前的三成。”
听到商道未失,福王松了口气:“这个李珲跟我那好皇兄有得比,朝鲜国摊上这么个玩意,也是倒大霉了。这个也不算重要,只要商路还在就好,收益迟早也会恢复。瑶瑶把商路还了回来,说明她还知道什么是轻重,她要是敢带着商路失踪,本王可饶不了她,现在本王倒是最关心她会去哪儿?”
“回王爷,玉姑娘既然没有回朝鲜去,恐怕还留在京城吧?想必她还在为佟养性的事跟王爷您闹脾气呢。”
“哼,都是本王把她宠坏了,佟养性能是这么好杀的?算了,先把商路稳定了咱们慢慢找她吧,本王要找的人,就算她藏在天边本王也会把她翻出来。”
“是,王爷,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嗯,是有个事需要跟你商议一下,本王不久前得到消息,努尔哈赤应该是觉得没人能压住他了,所以打算在正月初一建国称汗,这样一来,朝廷那边肯定会限制跟建州的互市,说不定父皇还会发兵。所以建州明年的收益也算是彻底废了;李成梁之死,佟家老营那边的生意也会受到一定影响,怕是冲击还不会小。
现在朝鲜也这样,几条重要的商路明年的情况都不景气,偏偏父皇还来信说希望明年的岁贡能加一成,本王就是生出通天的本事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周长史可能给本王拿个主意?”
福王成年后就接替了郑贵妃,帮万历皇帝打理内库的生意。
他的生意主要有三大支柱,盐引、田产和贸易。
盐和田产的收益基本都是看天吃饭,有波动,但一般不会太大。
这两样加起来,差不多也就是贸易收益的一半。
而贸易又分为对内贸易和对外贸易。
对内贸易主要是粮铺、布庄、客栈等生意。
自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起,对内贸易这一块无论怎么努力经营,依旧在呈逐渐下滑的趋势。
所以福王只能被迫加大对外贸的投入,导致这一块的收益成了他所有产业中影响最大的一块。
但是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各条外贸渠道先后都出了问题,导致收益锐减。
周弘文低头沉思片刻道:“王爷,属下以为不给不行。因为梃击案,贵妃娘娘被禁足,如果王爷这个时候拒绝增贡,只怕会引起陛下的不快,到时候娘娘那边可就更难受了。至于收益的问题,也只能开源截流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挣钱路子。”
福王摇了摇头:“那能有什么新路子?最挣钱的生意都在江南,那帮江南佬仗着好名声死死的把住了海贸渠道,就算是本王也插不进手,其它的地方哪里还能有挣钱的生意?”
周弘文也叹了口气,福王说的是事实,如今的大明,除了海贸能挣的盆满钵满,其它生意,都是一塌糊涂。
“殿下,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先稳定朝鲜这条商道,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吧,反正还有半年的时间,总能想到办法的。”
福王再次微微抬腚,神色销魂的放了个不响的闷炮,然后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行吧,若是想到什么好办法再来上报,你也辛苦这么久了,先回去休息吧。”
……
热气球飞天的事件影响越来越大,终究是引起了朝堂的议论。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十二月三日,工部郎中邵辅忠上书:请旨肃清京城内关于送人上天的传闻,并同时请求捉拿漷县妖人侯平,公开处死,以定民心。
邵辅忠初为前任阁臣沈一贯亲信,通常被认为是浙党之人。
他突然对一个不在朝堂的乡野小民发动攻击,其目的肯定不会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真正目的自然是企图以攻击侯平的办法打击阁臣李三才的威信。
随后,御史言官们对妖人侯平发起了集中的攻讦,奏折就如雪花般飞上万历皇帝的案头。
起初,只有浙党官员对其攻讦,但是慢慢的,宣党、楚党等其他党派也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