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在芜州,要人一间铺子,那是常事,
平常到坊间连谈论都不会过半日!
夺人祖产,闹出人命,更是三天两头的事,
街坊邻居除了暗地里摇头说句:“可怜啊!”,也就再无旁的话可说。
彭母伤心过后,倒也有些主意,她求到了黄麻子府上,
“黄掌柜,铺子我们可以给,您行行好,替我求求东家,再给我们娘俩一些银子,等六子伤好些,我们就离开,以后当牛做马,我们也会赚银子还的!”
黄麻子使劲托着彭母的手臂:“老嫂子,你这话可真是让我无地自容!这事还需要你求我?我一早就和东家说了!”
彭母眼里迸出希冀:“东家答应了?”
黄麻子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微微摇头:“东家没说,只说让我回去等消息。”
彭母脸色黯淡下来,艰难点头:“东家已经是很好的东家了,这么多年,费了他们不少的银子,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去求这恩典。”
黄麻子拿出一个钱袋,推到彭母面前:“我这还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给六子治伤。”
彭母立刻摇头推拒:“这可使不得,听六子说,您也不容易,我哪里能要您的银子?”
“嗐!”黄麻子仰了仰身子,苦中带笑:“我这断子绝孙的人,银子留着何用?再说,我还是顾家的大掌柜,缺不了银子使!”
彭母哆哆嗦嗦拿过钱袋,又想给黄麻子磕一个,幸好被黄麻子拦住,
好说歹说,才将彭母送了出去。
白芨从外面进来,盯着彭母的身影:“干爹,东家真的不想管彭家的事了吗?”
黄麻子背着手,朝里间走去。
他也很想知道,顾非晚到底会不会管彭家的事!
“属下已经去铺子里探查过,确实有一个小机关,里面藏了一幅卷轴,属下取回来了。”
楼一的度很快,天还没黑,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顾非晚接过卷轴,拿在手里细细查看,
卷轴长一臂,用厚厚的油纸裹着。
等小心除去层层叠叠的油纸,卷轴展开,才现是一幅画作,
青霖、青霜点了两盏烛火,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照着,
画作里是一尊单手结印的菩萨,慈眉善目,跌坐在莲花宝座上。
画作上的落款有些乌,可依旧清晰的印着“无印”两字,
“看来这是当年无印法师来江南讲佛时留下的画作。”
顾非晚小心翼翼将画作卷起,仍旧用油纸厚厚包裹好:
“好好收起来,这可是无价之宝,彭家这场缘分,是福也是祸!”
“姑娘,谁是无印?”青霖好奇问道。
“无印法师是百年前就成名的高僧,据说他极善作画,尤其是佛像,不论是坐佛还是立佛,都栩栩如生,让人一见就忍不住低头叩拜。”
顾非晚知道无印法师,还要感谢当年谢怀忠极喜欢这位法师,
无印法师曾经被三代帝王召进宫中讲佛,每次都只留下一幅墨宝,
宫中一直当作奇宝供奉着,从来没见赏赐出来。
谢怀忠曾经仔细研究过无印法师生平,考据到江南之地有个传说,
说无印法师当年在江南的佛寺里,小住过几个月,和当地一位书法大家成了至交好友,
临走时,应这位书法大家请求,无印法师留下了一幅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