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次洪灾,江南官场被整肃一清,
盛晏华成了那根扎着蚂蚱腿的绳,但凡与他有牵扯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掉。
乖觉些的,早就脱了官袍官帽,跪在顾九思跟前痛哭流涕,几十个巴掌把自己扇成猪头,然后再痛陈悔意,大骂上官逼迫,自己随波逐流的难处。
仗着在京中有靠山的,倒是一身铁骨,嘴巴也硬,就算五花大绑,押解进京,也还是破口大骂,叫嚷自己是遭了陷害!
不过,能这样叫唤的,都是江南要员,身份稍微差些的,还不够资格被锁紧牢车,千里迢迢,费劲巴拉的押解入京。
顾九思站在一排牢笼前,饶有兴趣的听着各种骂声,
这里面,不乏骂他的声音,且骂的极难听!
譬如:顾九思断子绝孙,顾九思千刀万剐,顾九思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还连累了顾家的十八代祖宗,让身穿囚衣的昔日高官们,轮流想念了无数遍!
“唉,想当年,这些人也是才华横溢,想必春闱上的排名不会比我差,怎么如今骂人的词汇就如此贫乏,毫无新意?”
顾九思一脸惋惜:“看来饭还是不能多吃,银子也不能多贪,不然当初再风华绝代的榜下少年,都会变成一只只肥猪,只会这几个单调的哼唧!”
许士贤立在他身旁,半个眼神都没给他:“你要有种,回家和你那状元弟弟说去,在我面前多言半句,我都当你放屁!”
“哎,我说许大人,你可是当朝探花郎,怎么如今说话这般粗鄙?”
许士贤冷哼一声:“书上云,这是近墨者黑!”
“你骂我?!”顾九思跳脚:“我说你们这种读书好的,怎么都喜欢拐着弯的骂人呢?多卑鄙,多猥琐!”
许士贤大步走开:“有种这话同你家状元弟弟说去!”
“你以为我不敢!切!”顾九思甩了甩衣袖,刚一转头,整个人愣在当场!
顾十安冲他露出八颗牙齿:“大哥历练了这些日子,果然长进了!”
顾九思立马哭丧着脸跑过去:“我逗那个许傻子呢,弟弟可千万别……别……”
“别什么?”顾十安斜瞥了他一眼:“大哥如今是巡抚,该有自信才是,你说的话又没错,读书读得好,但要是没有一颗为老百姓的心,贪图富贵权势,那还不如一头能杀了吃肉的猪!”
顾九思瞬间精神起来:“不愧是我弟弟,比许士贤就是强上千百倍!”
阿狸在后头,把玩着匕,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惯常听顾十安忽悠人,每次都能将人说得一愣一愣,纵想反驳,也找不到词!
但顾九思无疑是最配合的,不管顾十安说了什么,顾九思都是点头称好!
这哪里是做大哥的?
在她家中,只有最小的弟弟妹妹,才会这么听话!
“哐当!”
顾十安转头,
“阿狸!”
阿狸晕倒了!
好在顾十安眼疾手快,将人扶住,要不然就凭这路上大把的碎石,阿狸定要磕的头破血流!
顾九思张着双手,一脸慌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错话啊!”
许士贤听见动静,“噌噌噌”跑过来,一见状况,连忙高声大喊:“快,扶去马车上,回城!”
因为是押解人犯回京,在场的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