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比起无能去痛恨更高位的人,不如痛恨封印了海域的那一个下界凡女。”
“若非她的封印,上界就会矛头对准下界,而非海神。”
“但下界只余三百多陆,又能维持多久的假象安然。”
“等到下界亡掉最后一陆,上界贪得无厌的深渊之口,依旧会吞了海神界。”
楚月习以为然,面带着泰然的笑。
她把最后的浓玉汤喝完,“汤很好喝,谢了,风大人。”
“来而不往非礼也。”
楚月把一箱神农丹和三本新镌刻出的心法给了风望月。
“这些神农丹,于你有好处,虽是绵薄之力,但望大人能够收下。”
早在很久以前,她的身体就和神农融为一体。
躯壳百骸,便就是神农鼎。
因而,她以身为鼎炼药,又从眼睛里取出了神农精元。
这一箱子的神农丹,对眼睛有很大的好处。
风望月愣住,“你,早就备好了?”就等,他来?
“风大人,我知道,有些话我即便说了,你哪怕答应了,也不一定会做到。因为我们都是人,芸芸众生各有不同,你我亦如是。我即改变不了,就只能尽可能去做一些什么。前路漫漫,人生说短又很长,还请大人多加保重身子,尤其是眼睛,大雪封天,寒风刺骨,对眼睛不好。”
不仅小狐狸知道,她也知道。
比起当年逍遥城初见,她的身上,多了一丝岁月的沉淀。
但数载岁月,掩不去她的钢骨杀伐。
她还是她。
立地的王。
成群的狼。
“楚王……”
风望月欲言又止。
面具后的一双眼睛,涌聚着万般的情绪。
“不说了,来,喝了我云都的寒蝉酒。”
楚月递给了风望月一杯热酒。
风望月喝下一口,与之相视而笑。
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开诚布公去谈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雪覆了琉璃瓦。
青云广场西北角的氛围嘈杂如赶集。
“屠薇薇,你干什么?”
陆猛嚎叫。
“你说我干什么,我盛汤啊。”
屠薇薇没好气道。
陆猛指着屠薇薇的巨碗瞪目,“你怎么能用介么大的碗?”
屠薇薇眉梢一挑,“不用碗,用盆吗?”
“你介个碗,跟盆有有有有什么区别啊?”陆猛激动到都嘴瓢了,嚷着嚷着差点儿跟屠薇薇干一架。
而另一侧,玄天府李二叔之子李舟鹤趁着初雪,怀着别扭的心情,来到了青云广场。
自打万象塔一事,堂兄弟二人就多生嫌隙了。
李舟鹤思来想去许久,终于憋着一口气来耷拉着脑袋道歉:“守珩堂哥,那日是我错了,对不起。”
李守珩脑海灵光一闪,当即就执坤灵笔开始镌刻功法。
“继续,别停。”
“?”
“道歉,低头,重复。”
“。”
于是,青云广场便出现了这样滑稽的一幕。
李守珩执笔唰唰出残影,速度快到都看不见手了。
李舟鹤一直重复地低头道歉,“对不起”三个字循环如魔音绕耳,闻者不由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