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刘昭看着脸色白,身上多了好些个脚印子的刘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沉声道:
“虎叔,谁踢的你?”
“踢我?没……没人踢我。”
还未缓过神的刘虎下意识的应了几句,又见眼前的英武少年确实是自己的侄子,这才疑惑道:
“昭哥儿,你咋在这儿办上公差了?还有,你吃的啥东西,长得这么高,叔都没敢认你!”
“这……”
刘昭本欲托出实情,可想到自己做了扈从,终是丢了自家脸面,只好敷衍道:
“学馆里的东西管饱,就多吃了些,不说这个了,虎叔,你咋在这儿?你跟那个寡妇是啥关系?”
听到这话,刘虎的脸顿时挂不住了,期期艾艾好半天,才答道:
“俺……俺饿了,就去找些吃的,没想到被衙役抓着了。”
“饿了?”
刘昭愣了愣,即使愚钝如他,也能看出刘虎说的是假话,可对方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
“虎叔,这几天县里要查那些堕落之徒,琉河这儿是最乱的,反正也到了年根儿,不如回家去吧。”
“回家?那不成,那不成!”
一听要回家,刘虎连声拒绝,又见侄子脸色肃穆,低声解释道:
“工……工钱还没结,松哥儿还得交束修呢。”
“束修?松哥儿进学了?啥时候去的?在哪儿?”
提到自己儿子,刘虎露出笑意,答道:
“你走了没多久就去了,就在这琉河县城,话说起来,你咋非得去青沙镇呢?松哥儿一年的束修才七贯钱,你卖地的钱可是够上三年的。”
“这……”
刘昭当初也不太明白先生们的意思,可现在才知道,青沙镇的弘毅学馆是整个襄州路最好的两家县镇学馆之一,另一家在襄州府内。
有道是宁当鸡头,不做凤尾,青沙镇的束修虽贵,可条件却好了不止一筹,若是去了琉河的,他刘昭还不一定能有今日。
“算了,不说这个了。”
摇了摇头,刘昭脸色一正,肃声道:
“虎叔,这几天真的不太平,搞不好还会性命不保,听我的,回家吧,工钱没结的话,我这就去跟你的作坊说,让他们给你算。”
看着说话从容不迫,颇具威严的侄子,刘虎心中一叹,暗道俺家真就比不得他家吗,罢了,罢了!
“昭哥儿,长大了!如今也是能办公差的了,可虎叔不能走啊!你不知道啊,你走后,家里遭了难,先是洪涝,又是下冷子,八月的天啊,下的冷子足有半尺深!咱种的那点东西全完了啊!
叔九月来的这儿,啥活儿都干,就为了一点吃食,过些日子松哥儿要交束修,你婶子身子骨又不大好,作坊的老板说,年根儿挖沙的活不停,留下的多给三成工钱,俺不能走啊!”
“可……”
刘昭还欲劝上两句,一道人影却是冲了进来,正是甄贵,
“不好了大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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