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位和权力,在十多年的时间里,不断侵害了她的灵魂。”
“对于理想,她已经没有了准确的感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了。”
“只有此时此刻,身体超越极限,她才终于想起,啊,自己是官妙善,昭景只是年号,女皇只是身份。”
昭景女皇忍不住痛哭出声。
周元道:“我答应过你,让你继续做皇帝,我们有共同的理想,我们也在不断靠近它。”
“但你还是不安,皇权思想一直在催促你拿回一些东西,让你焦虑,让你浑身不适,以至于要靠极端的勤政才能缓解。”
“你为什么担心?为什么会觉得,我得到你的身体,便会把你赶走?”
昭景女皇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颤声道:“皇权是害了我,害我迷失,但你…但我又怎么不担心你会赶走我?”
“你已经得到我了,我还有什么值得你眷恋的?”
周元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不爱我!”
昭景女皇突然大喊了出来,声嘶力竭道:“你爱蒹葭!爱凝月!爱很多很多人!但你不爱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权欲熏心的皇帝,就是一个机关算尽的女强人。”
“我除了一副肉身之外,从来无法在其他地方打动你。”
“哪怕我对你再容忍、再关心,哪怕我时时刻刻都念着你的安危,把你当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当成我的救命稻草…”
“我把一切都给你了,却始终换不来你的爱。”
“可是我没法说出来,因为我做错过事,我背叛过你,所以我没资格说,我只能憋着,我只能憋着…”
“我只能勤政,我只能从其他方面,去展现自己的价值。”
阳光照亮了她的脸,上面有泪痕,有疲倦,有痛苦,有难以形容的憔悴。
周元看着他,手伸进了怀里。
他轻轻道:“将近四年了,我经历过生生死死,经历过一切坎坷。”
“但除了去东番岛之外,任何时候,我都带着它。”
周元的手中,安静的躺着一块雪白的玉佩,在阳光下,它散发着柔和的光。
那温润的白,那柔和的光,像是第一次见到官妙善的模样。
周元道:“大师姐,你还记得这面玉佩吗?”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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