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布丹厉吼道:“下跪!投降!烧王旗!就算你承诺不杀人,蒙古的信仰也没了!”
周元淡淡道:“如果他们的信仰这么脆弱,那还是死了算了。”
对于周元来说,承诺不杀人,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杀了这一万多骑兵,已经意义不大了。
蒙古的核心城市,几乎被他们捣毁了个干净,几十年之内,他们都没有能力南下了。
而周元也不愿意让自己手下的兄弟,在最接近理想的时刻,埋骨他乡。
要杀一万多骑兵,即使在兵力优势足够巨大的情况下,也难免要伤亡上万人。
这不是周元想要看到的。
综合考虑之下,他才给萨布丹这个机会。
而对方,没有拒绝的权力。
这一路走来,萨布丹的骨气和胆子早已没了,他不敢拒绝,因为他知道周元真的会屠城。
“下跪投降烧王旗,好啊,好…”
他雨泪俱下,哽咽道:“好啊,便由我萨布丹来做这蒙古的千古罪人吧,勇士们什么都没做错,他们之所以失败,只是因为我。”
他抬起头来,看向周元,大吼道:“放我进城!我去!我照你说的做!”
囚车打开,周元给了萨布丹一匹马。
这个漠南漠北共尊的蒙古大可汗,像是一个流浪已久的乞丐,孤零零地走向了自己的圣城。
他没有让周元失望。
大约两个时辰,刚刚到正午,大库伦的城门开了。
一队队骑兵冲了出来,所有人都面如死灰,跪在了地上。
无数的蒙古百姓在城内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他们的王旗,被烈火点燃,化作灰烟。
长风吹起,空气中传来了无数的哀嚎和痛哭。
这是蒙古最耻辱的一天。
但他们别无选择,为了保住这里,为了最后的一点点根基,他们必须要忍受这样的侮辱。
而五军营、西北军和宣府军的战士,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压抑又痛快的怒吼。
无数年来,他们终于看到了这一幕。
“卫国公!卫国公啊!”
温铁黎被一众蒙古士兵押了过来,包括跟着他一起投降的六个将军,那都是他从勋贵之中带过去的心腹。
“你终于来救我了啊!”
温铁黎穿着蒙古的服饰,戴着蒙古的帽子,又哭又喊:“在这里真是生不如死啊!这群草原蛮子简直就是畜生!你快杀了他们,给兄弟们报仇啊!”
蒙古兵把他们丢下,便径直走了回去。
温铁黎则是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狠狠扔在地上,大吼道:“老子终于不用戴这狗玩意儿了。”
众人只是静静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温铁黎一时间有些慌了,瞪眼道:“你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这般看着我是做什么?”
薛长岳冷冷道:“温铁黎,你投敌叛国,该当何罪!”
温铁黎脸色一变,似乎早已想到有这个环节,于是连忙道:“绝对没有!我温铁黎也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老人,是靠着军功成就爵位的,怎么可能投敌叛国!”
“我是忍辱负重,等待大军杀来,里应外合,给蒙古蛮子致命一击。”
“你们说我叛国,你们有什么证据?等回到神京,见了陛下,我要禀明实情,就算陛下要杀我,我也心甘情愿!”
周元抬起头来,沉声道:“回神京?你回不去了。”
他拔出了佩剑,大步朝着温铁黎走去。
温铁黎连忙退后几步,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周元!你别乱来啊!我可是先帝亲封的侯爵!你如何敢杀一个靠军功而受封的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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