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博尺道:“陛下,事关重大,恐怕还需卫国公亲自前往…”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文武百官面上都是苦笑。
温铁黎之前名声响亮,满朝都在议论,说大晋不止有卫国公能打仗,还有其他人。
如今…终究还是要让卫国公出马啊!
周元则是淡淡道:“多谢邓大人高看,但周元多年来辗转各地,身心俱疲,如今又是疾病缠身,实在走不开。”
“还请邓大人,另外推荐良将吧,周某无法胜任。”
这下大殿又陷入了寂静。
昭景女皇看向周元,不禁摇头苦涩一笑。
她也猜到了周元可能不愿意去,这才回京多久啊。
邓博尺则是面色难看至极,沉声道:“卫国公,三边防务,事关重大,尔身为三等军公,不该为国尽忠,为君分忧吗?”
这句话,逼迫的意味很严重了,典型的道德绑架。
众所周知,这一场战争需要周元。
温铁黎当了俘虏,老牌勋贵头都抬不起来,而陛下的杀心,也让他们有些胆怯,害怕自己去了三边,要是又打了败仗,守不住蒙古铁骑,一切就都完了。
种种因素之下,他们根本不敢开口,老牌武勋不开口,难道要派地方武将去吗?伍定钟、庞立兴两人还在重整军队,招兵买马,根本走不开,而且两人的身份也不足以统领整个三边。
说到底,整个大晋朝缺乏帅才,能在此刻有资格担任元帅的,只有周元和宋山敖。
但宋山敖毕竟老了。
除了周元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但周元不想去。
他给大晋到处擦屁股,这群朝臣到处拉屎,人家一发话,自己屁颠儿屁颠儿就去了,那他妈也太憋屈了。
既然要道德绑架,那周元就选择跟他们刚到底。
他看向邓博尺,淡淡道:“邓大人这句话说得好啊,为臣子者,为国尽忠,为君分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周元还是百姓之时,在云州面对暴乱,便敢提剑与匪寇搏杀,算不算尽忠?”
“两江之乱,我周元不过区区锦衣卫百户,也敢坚守临安府,誓死抵抗叛军。”
“整顿神京、千里勤王、收复中原、炮轰东虏,桩桩件件之事,难道不是为国尽忠?难道不是为君分忧?”
说到这里,他厉声道:“然尔等阁臣,身居高位,统领百官,本应纲纪群伦,以身作则,却为何坐视江山倾覆,社稷倒悬?”
“邓博尺!你是内阁次辅!你有何功劳于社稷?你何时为陛下分过忧?”
“江南盐务积弊严重,老子在南边拼命之时,你却上疏弹劾,戳老子的后背,甚至称病不朝,威胁君上,你何止是不忠于朝廷,你简直是罪该万死!”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一片哗然。
这种事怎么能放在明面上来说啊!吏治,党争,权柄,这些都是潜在的规则和竞争,历朝历代都有,放在明面上,反而大家都做不成事了。
邓博尺脸色更是难看,颤声道:“你…你敢说…你敢说本官不忠?”
周元道:“何止是你!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个忠臣,几个贤臣?”
他干脆宣战了,指着在场众人,道:“盐务贪腐,参与官员多达数百人,你们难道都不知情吗?”
“杨国忠!你身为内阁首辅,有监察百官之责,江南盐务贪腐至此,你敢说你没有知情不报吗?你敢说你没有包庇吗?你敢说你没有拿钱吗?”
“好!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内阁首辅是吉祥物吗!只需要摆在朝廷中看的?你这是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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