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你的态度,她希望即使你拥有神雀,也会对她忠臣。”
“目前她太需要你了,她不会逼你太紧。”
“你目前只需要态度上服软,她便不会过问其他的,等将来国泰民安了,再让你真正解散神雀即可。”
周元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才沉声道:“你不能跟我回去,你的伤势我很担心,你的身份也太敏感了。”
李玉婠道:“不行,我必须跟你回去,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周元摇头道:“听着,圣母姐姐,这一次江南之行我犯了陛下很多忌讳,她不会对我动手,但未必不对你动手。”
“你去香州,帮我联系可洛迪雅,处理那边的事务。”
“小庄告诉我,沁水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那边我没有心腹,我不放心。”
李玉婠摇头道:“没得商量,我必须跟在你身旁,那样即使皇帝对你动手,我也能把你安全带出神京。”
“即使是千军万马围困,在地形复杂的神京城,我有信心带走你。”
周元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傻师伯,我的家就在那里,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走不到那一不去的,否则你把我带走又有什么意义?”
“听我的吧,你去香州帮我,神京是安全的,松山子护着我,足够我应付大多麻烦了。”
“江湖上能胜过他的高手,并不多的。”
李玉婠低着头,不说话。
周元抱了抱她,轻轻道:“好好休息,我可能过几天才走。”
夜更深了。
天地静得可怕。
李玉婠孤零零地坐在床上,面色凄楚。
她知道周元说的是对的,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没法坚持了。
她终于坐了起来。
到了书桌旁,拿起了纸和笔,开始写了起来。
“妹妹,你我姐妹势同水火,宛如仇寇,但无论如何,却也是至亲骨肉。”
“这么多年来,姐姐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求你出山,保护周元安危…”
……信很长,李玉婠像是用尽了力气,才松开了毛笔。
她看着墨迹未干的信,苦涩笑道:“真没想到,我也有求她的一天…”
……
“近段时间,神雀不要做事,专注于复盘和修正错误,完成内部的培训和指导。”
“各方面的渗透暂时停止,贵州和闽粤水师除外。”
“南方要交给你们了。”
给关陆交待完一切,周元上了酒楼。
远望楼,名字不俗也不雅,只是贴合实际。
楼下便是运河,可以俯瞰江景,一望无际。
宴席已经备好,曾程却是感慨万千。
“周元啊,世事无常,有时候真的想不到,你身边的人竟然是最大的奸臣,竟然是盐务污秽的罪魁祸首。”
他像是很疲倦,叹息道:“少瞻与我是同一科的进士,那时候我们意气风发,发誓要为天下百姓做点事。”
“如今同在内阁,本该是勠力同心,造福天下之时,谁知道他却贪欲蒙心啊!”
周元颇有感慨,轻轻道:“曾大人,财欲、权欲、名誉,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看得透呢?我也没看透,你也未必。”
曾程大声道:“有欲望,人之常情也,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等俸禄不低,家中也有产业,人情往来是足够的,若论奢靡,那何时才是个头啊!”
“少瞻令我伤心,我却也无法回到神京,见他最后一面了。”
周元则是沉声道:“福州宝船厂和火器局…”
曾程摆手道:“老夫做官四十年了,还能不知道轻重吗?此乃我大晋崛起之根基,江山社稷之长城,重于泰山,要万分谨慎,不可懈怠。”
“放心吧周元,老夫虽然不懂奇技淫巧,却懂家国大计,我会带着你留下的核心骨干,把你要的东西都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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