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众官差却突然冲进了南乡楼,怒喝声中,直接把江小楼擒住,死死按在地上。
四周顿时喧哗了起来,杨长观则是面色一变,惊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抓人!”
那官差大声道:“神京衙门办案,无意冲撞各位老爷,还请原谅则个!”
“带走!”
他大袖一挥,十多个官差便将江小楼往外押送。
杨长观直接拦住众人,大声道:“你们没有王法了吗!江大家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家,能犯什么事!”
官差道:“这位老爷,这姓江的借人钱财七万两,逾期不还,被人告到衙门了,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七万两?
杨长观愣住了,他一年的例钱也才四千两,加上公主那边大方点,再给个四五千两,加起来还不足一万两。
江大家怎么欠了这般多钱!
“唉…”
南乡楼主叹道:“驸马爷,这戏也听完了,便回吧!”
杨长观如梦初醒,连忙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应当知道,快快说来。”
南乡楼主道:“驸马爷,你是不知道,几个月前两江闹乱子,江大家的戏班子一共二十余人,全部被反贼抓了。”
“那群反贼逼迫江大家给他们唱戏,江大家却宁死也不愿给反贼唱戏,于是多方打点,花了十余万两银子,才把班子里的人赎回来。”
“家财散尽,还负债七万两白银,可谓凄惨啊!”
杨长观身影一震,不禁道:“江大家不愧是有风骨之人,宁死不为反贼唱戏,散尽家财也要赎回戏班人马。”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他还不上银子,岂不是要蹲大牢?他那般较弱的身子,如何经得起牢狱之灾。”
南乡楼主叹道:“这就是命,江大家一辈子都在吃苦,命运多舛,也终究逃不过悲惨的结局。”
杨长观听闻这话,只觉心都要碎了。
不行啊,不行,江大家这般好的人儿,怎么能受尽折磨而死。
可是几万两白银,到底哪里去凑啊!
自己辛辛苦苦十年,才存够四万两白银,还被偷窃了,至今还未找回。
就算找回,也差着足足三万两啊!
找公主!她肯定拿得出来!
七万两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的!
但想到公主那张脸,杨长观就内心发抖,那个母老虎,恐怕非但不会给银钱,还要痛打自己一番。
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杨长观失魂落魄回到了驸马府,心中只有无尽的悲伤。
“老爷,北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周元,等候老爷很久了。”
听到守卫的话,杨长观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周元是谁。
两个多月前,在朝堂上诤诤而辨的那个年轻人,最近神京的风云人物,据说做了不少实事。
他来找我做什么?
杨长观心情不太好,见到周元,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只是不咸不淡道:“周指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周元却是恭敬施礼,沉声道:“下官北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参见总掌司大人!”
“呵!”
杨长观下意识冷笑,总掌司?谁不知道这只是个虚职,只是用以发放例钱的名义罢了,每年也就四千两银子,谁会把我当做所谓的上官?
也就是你周元,还认为我是个官。
他心情宽慰了些,脸上也多了些暖意,叹道:“周元,你最近做得很好,神京的百姓都夸你。”
周元不卑不亢道:“分内之事,不敢言功,只愿多为总掌司做事。”
为我做事?呵,这朝廷哪个官没人巴结?但偏偏我这个做驸马的没人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