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身体一震,脚步停了一瞬,不曾回头继续前行,诸葛云应该忘了她,萧宁不会扰乱诸葛云夫妇的生活,儿时的记忆淡去,斩断过往的情丝,诸葛云应当珍惜身边陪他相濡以沫的女人。有前生的经历,萧宁岂会做出让诸葛云误会的时来?现在想来如果萧婉不经常出现的话,司马睿也不会总是惦记着她。
萧宁一步一步向上攀登,脚下踩进雪里,穿着的鹿皮靴子进了潮气,脚底有些凉意,许是萧婉不是故意为之,但因她的出现,她的才华横溢,司马睿永远只看得到萧婉,而忽视了萧宁对司马睿的顺从迁就···想这些做什么?司马睿同萧婉关在一起,继母李氏身死,母亲永远是萧家嫡妻,哥哥也成长起来,成为北燕重臣,称职的萧家家主,而她品尝到了男女情事上的和谐美妙,不是只有疼痛屈辱。
因世家小姐没受过登山之苦,本来在最后的萧宁,慢慢的成为领头之人,旁人不是扶着腰喘气,就是轻声抱怨着,只有萧宁步伐未乱,雪地上留着的脚印距离相差无几,前生她在寺庙里爬山打水,在山地上走得习惯了,直到今生记忆都不曾消失过。
去北燕恭齐王寿日,并带着众多小姐返回神庙的使者和尚,望着从不曾停下的萧宁,她不仅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裙摆在地上也划过一道痕迹,仿佛能串联起这些脚印。
莫怪临去北燕都城前,曾经单独召见他,叮嘱他一定要将萧宁带到神庙,看掌教的意图,萧宁成为掌使的可能性很大。神庙使者同样记得拓跋玉极力推荐其妹妹拓跋红,只是萧宁不仅是萧家小姐,身后有南齐世家支持,另一方面,使者眉头微皱,萧宁是唯一可牵制燕王,齐王的人,神庙掌使虽然是带天择主,天的意义不同,神庙同时也需要世俗天子的支持。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萧宁攀上了山顶,来到了神庙前。一座木头建造的寺庙呈现在萧宁眼前,漆黑的匾额上只有两个字——神庙。萧宁分不出是不是失望,记起在北燕各处修建的神庙,哪一处不是金碧辉煌,圣山的上的神庙,就是一座庙宇,居于山顶,但修修建得很普通,占地面积也不大。
这就是北燕百姓信仰的神庙?萧宁看向一同来的神庙使者。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使者和尚稽首,“萧小姐,你着相了,神庙是供奉佛祖之地,何须奢侈?”
”使者和尚,您这话不应当对我说,而是北燕各地的神庙分舵主持。”
北燕处处有神庙,每一处的主持不说都脑满肠肥,但过得极为奢侈,占据良田,不用交纳任何税赋,出则前呼后拥,入则徒弟僧侣服侍。北燕税赋一半以上用于供养神庙,慕容轩才会如此迫切想要消除神庙对世俗的影响,北燕负担不起。
”大胆萧宁,你尽然敢非议神庙?“
拓跋红终于找到理由,向神庙使者建议:“你应该将萧宁送回去,她哪里配的进入神庙?”
“阿弥陀佛,萧小姐是掌教钦定,贫僧不敢违背掌教法旨。”
拓跋红面容扭曲,姐姐说过萧宁是她的大敌,无论如何也得在掌教定下掌使前,将萧宁除掉。
神庙门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青松色僧袍的小沙弥,手中捧着一道黄色类似奏折一样的东西,“掌教传下法旨。”
黄卷展开,“请诸位小姐去用清水圣泉净身,洗去红尘,感受佛光。”
“遵法旨。”
萧宁随着众人垂头,这便是淋淋所说的洗脑第一步?小沙弥在前领路,拓跋红出言嘲讽:“破了身子,勾三搭四的女子,再用清水圣泉净身也洗不去一身的龌龊。”
“就是,就是,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别弄脏了圣泉,还是早些滚下山的好。“
这几句言语侮辱对萧宁来说,不算为什么,当她决定今生不嫁人却同慕容泽欢好,料到会有今日,萧宁淡然一笑:“送上门慕容泽都不会要的女人,是够龌龊的,下山去也对,趁我不再,许是能爬上慕容泽的床榻,不过···”
萧宁惋惜的看了眼拓跋红,“以前慕容泽不要你,今日照样不会要你。”
“你···你···你说胡说,慕容泽是玩弄你,萧宁,你就是被玩弄的人,慕容泽早晚有一日会厌倦你,将你赏给别人。”
“是吗?”
萧宁露出浅笑,走进拓跋红,压低声音道:“你怎知是谁玩谁?你怎知我不会厌了他,不要他?我不是你,非得慕容泽不可,我一人照样能活得很好,而你呢?一旦无法成为掌使,你父亲,你姐姐,你们拓跋会有什么结果,你还不明白?”
“南齐萧宁,你别忘你南齐已经灭了,你以身体侍奉灭了南齐的慕容泽,你对得起生养你的南齐?”
萧宁淡笑:“如果前一阵你说这话,我会难受,但现在···天下一统,何分北燕南齐?你不知道北燕族谱是姓石的?”
拓跋红气恼得很,说不过萧宁,她不是最在意南齐的吗?萧宁回身打量着圣泉,是一座在山壁下修建的池子,水流沿着山壁滚入池中,萧宁看着泛起的白雾,应该是温泉水,神庙很会装神弄鬼,听着周围小姐气声,对圣泉多有赞叹。
“请众位小姐退衣入池。”
众人先是一愣,有人解开了衣服,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脱去衣物进入池水,虔诚的清洗身躯。萧宁从未有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过,独自站立在池水边。
小沙弥道:“萧施主,就差你一人。”
进入池中的小姐看向萧宁,同为女子露天宽衣,确实很难看,但此处是神庙,没她们说话的余地,拓跋红巴不得萧宁不动弹,使得神庙的人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