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公主病逝后,慕容克便失去了踪迹,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萧宁将烧纸投入火盆中,看着窜起的火苗,师傅,你好走,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火苗跳跃,萧宁阖了阖眼,前生没她救下慕容轩,北燕太后摄政,才有了萧宁印象中的二十年太平,萧宁早知道那人是慕容轩,她根本就不会救他,萧宁不再是前生那位只懂得女红针线的小姐,经过师傅几年的调教,萧宁勤学苦读,前生不曾理解的书籍,今生再看萧宁有了另一番感悟,同样萧宁对天下大事,对人心的把握也更强了些。
萧宁不觉想到前生的种种,她死前以及那真实的梦境里看到的都是继母的得意,南阳王妃萧婉的尊荣,可萧宁心底却有种悲凉,回想前生北燕皇帝慕容悔,萧宁不认为他是昏聩之人,在萧宁自尽前,就听闻他一直在从北燕太后手中夺权,皇帝太后相争,才给了南齐机会,诸葛云大败北燕,保下南齐几年的太平,可几年之后呢?
萧宁推测,南齐不一定能再挡住北燕铁骑,有诸葛云,有王渊,好像也不成,萧宁机械的他投着烧纸,王家的祖训到底是什么?诸葛家又有什么规矩?萧宁想要弄清楚,前生如何萧宁改变不了但她却想推断出前生继母结局。
在长公主起灵柩时,长公主府门外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北燕使者封燕王之命,吊唁南齐长公主。”
随着通禀的声音,北燕使者带着随从走进长公主府,萧宁抬眸,目光落在了北燕使者身上,站起身道:“北燕使者,请。”
跟在使者身后的人从进长公主府后玩味的目光看到萧宁时,慢慢的转为凝重,萧家大小姐长得还成,清冷的玉人就是萧家大小姐——萧宁。
钟情
北燕使者步入悬挂白绫的灵堂,萧宁立于了灵柩旁,阵阵寒风吹拂起萧宁所穿孝服的裙摆宽袖,因为师傅守孝,萧宁头上无任何首饰,只簪一朵白绒花,萧宁一连熬了几个昼夜,往日漆黑清澈的瞳孔布满血丝,平添几许哀婉,但却无人敢同情怜惜萧宁,石华多年培养萧宁凛冽傲然的气势,在面对北燕使者时,越发明显,清丽傲然,寻常小姐难比萧宁。
北燕使者对萧宁拱手,”萧大小姐,我为燕王属臣,姓王名守仁,奉燕王之命,吊唁长公主。”
“王大人且留步。”萧宁并未让开道路,腰杆挺直,“是燕王命令?还是北燕皇帝?”
王守仁问道:”有何区别?”
“师傅是长公主,爵同南齐王爷,燕王慕容轩同为王爷,和师傅爵位相当,派你来凭吊师傅,就如此目无礼法的进灵堂?自称呼北燕使者?据我所知,燕王是摄政王爷,北燕有皇帝的。”
跟在王守仁后之人,一步窜起,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那名男子下颚处留有胡须,头上的皮帽帽檐压在眉毛上,遮挡住半边的脸,宽肩窄腰,气势十足,萧宁面前似漫过一道血腥气,来人道:“我··燕王便不可派人吊唁长公主?天下谁人不知燕王摄政北燕,权倾天下,北燕皇帝不过是幌子,萧大小姐,你孤陋寡闻了。”
王守仁动了动嘴,齐王殿下,活祖宗,你是怕南齐不知道你是齐王?北燕皇帝是幌子,您也不能挑明了,您名义上也是北燕的臣子,王守仁无奈,谁让他出燕京时,恰好遇见无所事事的齐王殿下慕容泽,齐王非要跟着他出使者南齐,他是劝了又劝,可北燕皆知,齐王下了决定的事儿,就没得改,齐王除了会卖燕王个面子之外,谁也拦不住他。
王守仁偷偷派人给燕王送信,一路上磨磨蹭蹭,盼着燕王能派人召回齐王,直到南齐,王守仁也没等到,又怕齐王在南齐被人认出,进南齐都城建康前给不耐烦,一直东看西看对南齐好奇的齐王化妆,说要注意的地方,不敢说得太强硬了,得好言好语的劝着,就怕齐王殿下犯倔,明明答应得好的,进了长公主府就乱套了,萧宁不过说了燕王一句,齐王殿下您至于吗?
王守仁见萧宁疑惑的目光,心知坏了,萧大小姐是长公主的徒弟,会不会瞧出点什么来?出使南齐王守仁头发不晓得愁掉了多少,万一齐王有个三长两短,燕王殿下能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萧宁扫过面前激动的男人,看着像是年岁在三旬左右,脾气也太暴躁了点吧,萧宁淡淡的说道:“我如果孤陋寡闻的话,你就是不懂礼教,不分尊卑,难怪说北燕不懂教化礼数,为蛮荒粗俗之地。”
“你说谁?”从不曾有人如此指责慕容泽,王守仁知晓坏了,麻烦大了,以齐王殿下火爆脾气,这该如何是好?王守仁端起身份,”住口,贾鸣,本使者面前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退下。”
慕容泽化名为贾鸣,王守仁叫的人名,慕容泽不知道是对他所说,目光透着野性,被萧宁当众说他,说北燕,还敢说哥哥,慕容泽火了,甩开王守仁的拉扯,几步走到萧宁近前,和萧宁相隔一尺之遥,恶狠狠的道:“你再说一遍?”
铺面而来的杀气并未吓退萧宁,反倒使她更为疑惑,看他的气势,怎么都不像是北燕使者随从,是哪位北燕皇族?萧宁眯眼道:”你让我说,我就说?此地是南齐。”
“南齐,是南齐,萧宁,你可知北燕有齐王,他的封地便是南齐。“
萧宁微怔,道:“等你们嗜血狂人齐王打下南齐,你再叫嚣来得急。”萧宁唇边勾出嘲讽的轻蔑笑意,“我怕你今生都等不得到齐王攻破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