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很像,气质不足,我娘是当时建康第一才女,柳姬,多读些婉约诗词,父亲最是怜香惜玉,凭栏对月感怀吟诗,你会有所得。”
“多谢大小姐。”
柳姬叩拜,满月在十五日后,那一日最为合适,萧宁话里透出的意思便是她那一日会有安排,至于能不能拢住萧冀铮,就看自己的本事了,柳姬感恩道:“大小姐恩典,俾妾终生不敢忘。”
“你且去换了这身衣裳,一为画蛇添足,父亲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子,二是须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俾妾记下了。”
柳姬又磕了头后,起身离去。萧宁道:“红袖,送两卷诗词,一套首饰于柳姬。”
“继夫人会看出来的。”
萧宁扬眉而笑:“看出来又如何?我就是让她知道,就是要她难受,何况她现在定是在安抚萧婉,慈母不容易做。”
继母心仪父亲就会难过,前生她眼睁睁的看着司马睿同姬妾调笑,难堪痛苦,父亲萧冀铮没司马睿无情薄待嫡妻,但一边温情款款,对你情话绵绵,反过来却招姬妾相伴,尤其是酷似亡妻的姬妾,对继母的伤害会更大,再聪明的女人陷进去,都很难再出来。
如不是前生司马睿一纸休书,萧宁还满怀希望等候良人,没春香的恶语相向,萧宁只怕想不明白,“本是无情人,何必装深情。”
萧宁为生母惋惜,她恐怕错看了父亲萧冀铮,萧宁起身道:“收拾东西,回去了。”
“是。”
如同萧宁所料,李氏抱住了躲在床榻上,蒙着被子的萧婉,”婉儿,让娘看看,打疼了吧。”
“你放开我,放开我。”哭得双眸似樱桃一样的萧婉,死命的挣扎,不让李氏抱她,哭喊道:“你去找姐姐,我早就看出来你最疼姐姐,你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
李氏凄苦失望,女儿萧婉不理解她的慈母心,这好比在她的胸口上捅了一刀,”婉儿你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我怎么会嫌弃你?怎么会不疼你?萧宁再好,她也不是我亲生骨血啊。”
“你打我,却对她笑,你骂我,却对她好,你告诉要以孝心诚心感动神医林,我跪了三天三夜,可阿姐一直站着,你可知我当时的难看?所有人看得都是阿姐,我···我就是废物,是废物,永远比不上阿姐。”
萧婉突然爆发了,使劲推开李氏,“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如果你真疼我,就去跟阿姐说,我是你亲生女儿,你敢吗?你敢吗?”
李氏本身因堕胎体弱,她能想象的出在别院,萧婉狼狈不堪的跪着,而萧宁一直是高贵优雅的,她怎么会感觉不到萧婉的不甘心?当初在李家她也是永远仰望着大姐的啊。自从成为萧家夫人后,李氏认为往事已经过去了,故去的大姐不会再挡着她,但萧宁的变换,脱离掌控,李氏怕萧婉重蹈覆辙。
女儿萧婉怕是比她当初更难接受,李氏从小就活在李家大小姐的阴影下,女儿却不同,虽然是萧家二小姐,但萧宁敦厚天真,读书识字上远远赶不上萧婉,现在突然样样比萧婉好,女儿怎能接受得了?
李氏被萧婉推了个跟头,摔到床下,胳膊肘磕碰得很疼,但赶不上心疼,见萧婉眼里闪过的担忧后悔,李氏揉了揉胳膊,女儿是贴心孝顺的。
“婉儿,娘对不住你,娘可对任何人说最疼你,但唯独不能和萧宁说。”
“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你想当萧家大小姐的母亲?娘,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啊。”
李氏重新抱住萧婉,“是,你是我亲生女儿,婉儿,你且听我说。”
萧婉渐渐止住了哭声,也无力挣扎了,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在外受够了嘲弄,萧婉只是要得到肯定,哪怕她明明知道萧宁样样比她强,她也希望有一样是她有而萧宁永远得不到的。萧宁永远也得不到亲生母亲的疼爱,萧婉抽泣:“你说。”
李氏搂着萧婉,拢了拢女儿的垂发,见女儿哭肿的眼睛,李氏心疼啊,“我只后悔一件事,不该对萧宁心慈手软,去年我就应该毁了她,都怪我一时不忍心,婉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压住萧宁?”
“去年?您是说阿姐腿摔坏那次?”
“我本有机会弄瘸了她,可是···可我···一是你祖母看得紧,下手不容易,二是萧宁对我的依恋,我心软了。”李氏抓住萧婉的肩头,郑重其事的说道:“萧婉,你一定要记住不可心慈手软,这世上没后悔药可寻,错过了机会,再难有良机了。”
萧婉缩了缩身体,垂下眼不敢看生母李氏,萧婉怀疑眼前的人是萧家那位大方善良的夫人么?萧婉藏不住心思,李氏看得清楚,缓了缓生硬的语气,”婉儿,我是为你好,你一定要记住娘的话。”
“嗯。”
李氏为小婉红肿的脸颊上药,萧婉躲了躲,“娘,疼,疼。”
李氏心在泣血,女儿嘴角的淤青,是她打的,本应将女儿疼宠在手心里,但她却亲手打了女儿,李氏眼里含泪,“婉儿,忍一忍,再忍一忍。”
“您总是让我人忍,可我要忍到何时?”
原先的萧宁李氏能轻易的给出答案,但现在的萧宁,李氏不知道还要让女儿忍多久?
“我的女儿天资聪颖,被夫君夸赞过有萧家女风范,怎么会比不过萧宁?你要用功读书,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不信萧宁样样出色,婉儿,你欲压过萧宁,得有真才实学,娘会帮你,娘一定会帮你扫清锦绣之路上的障碍,我的婉儿才应该是萧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