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瞭。”谢澜一一应下,转头就出门瞭,生怕那几人注意不到似的,在通往警局的路段晃来晃去。
常年打雁反被雁啄瞭眼,让一脚能踩死的蚂蚁摆瞭一道,险些吃牢饭,侥幸逃脱后维克利夫怒火中烧,誓要给小白脸点颜色看看。
他都想好瞭,弟兄几个提前埋伏著,待发现谢澜行踪,立刻套麻袋一顿乱揍,再狠狠宰上几笔。
瓦托圣学校。教室裡,纪重鸾不断拖动画面,颇有些心浮气躁,他们藏起来瞭,大约还有一百米。
要不我还是过去帮你吧。谁养大的崽谁心疼,与谢澜个人能力无关。
谢澜算瞭下两地时差,少年老成地叹瞭一口气,你那裡应该还是下午吧,刚放学
纪重鸾不作声,以实际行动表达究竟有多不情愿。
日夜朝夕相处,谢澜自然知晓他的心思,改口道,不过你方便的话,过来请你免费看戏。
纪重鸾欣然应下,然后见到瞭他从未展露过的一面。
谢澜看似随意,实则全身的肌肉都暗自紧绷起来,
维克利夫最后瞥瞭眼目标的位置,向跟班们比划手势准备,要来瞭。
他们等瞭半天,却没听到任何脚步声。加裡暗搓搓探出半边身子查探,猝不及防被人扼住瞭脖颈。
那道堪比鬼魅的颀长身影,竟无声无息地绕至身后,力气奇大,低沉的嗓音犹如恶魔低语,“你在找我吗”
加裡腰腹发力,正要奋力挣脱,那人轻轻巧巧止住他的动作,他听到脖颈咯吱作响,差一点就被扭断瞭。
纪重鸾根本不知道谢澜什麽时候学的格斗,回过神果断兑换出一根棒球棍,咚一声把人敲晕瞭。
谢澜注视著阴影处藏身的四人,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一块上吧,我赶时间。”
欺人太甚。
维克利夫气得七窍生烟,仗著块头大,猛地疾冲过来,头顶两根粗壮的犄角闪著寒光,正对著人类脆弱柔软的腰腹。
谢澜侧身弓腰,轻松避过,维克利夫想刹车却也来不及瞭,气势汹汹地撞上瞭身后的偷袭者。
五个人倒瞭三个,馀下的心声退意,隻听砰砰两声闷响,轻松被撂倒在地,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谢澜踢踢这个,踹踹那个,最后睨著他们的老大,“外星人,是吗”
“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这裡不欢迎你们。”
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肉眼可见地发生扭曲,朦朦白光闪过,倒在地上呻吟的五人没瞭踪影。
他们在各自课桌上醒来,浑身酸痛不已,大脑混乱,全然忘记瞭与蓝星有关的经历,隻当自己做瞭噩梦。
维克利夫心情极差,洩愤般踹瞭旁边的课桌一脚,活动活动筋骨,招呼几名跟班出门,“他娘的,小瘪犊子敢欠钱不还,走,兄弟们跟我要账去。”,:,
178番外(十)养的纸片人成精瞭8……
纪重鸾丢掉棒球棍,既惊且喜,“你什麽时候学的,居然连我都瞒著,不厚道。”
谢澜轻描淡写,颇有种在心上人面前成功耍帅的得意,“抽空。”
“我才不信。”纪重鸾撇嘴,作势像小时候一样捏捏他的脸,孰料谢澜刚好偏头,指尖擦著唇瓣划瞭过去。一触即分,指腹却残留著温热柔软的触感。
空气陡然逼仄暧昧起来。
纪重鸾欲盖弥彰地咳瞭一声,嘀嘀咕咕的说,“时间管理大师。”
怎麽会有人一边上学一边创业,还有精力学格斗,甚至样样拔尖呢这就是男主专属光环吗
谢澜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我饿瞭。走吧,去吃饭。”
上辈子他死裡逃生,人活著,却日日夜夜梦魇缠身,仿佛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孩子,直到接触散打才有所缓解。
逃亡的三天比一生还要漫长,谢澜每分每秒都在向神明祈祷,祈求傢人平安,神明冷眼旁观,用两条人命告诉他一个血淋淋的道理
求人不如求己。
“唔”,纪重鸾莫名松瞭口气,随后又是一紧,藏著自己才知晓的心事,“去哪儿吃”
“什麽人”
敏锐的五感使他先一步察觉远处那道饱含恶意的视线,立时追瞭过去,警惕的样子像某种炸瞭毛的小动物。
“缩头乌龟。”
来人藏在车裡,敌暗他明,纪重鸾被扬长而去的黑色商务车喷瞭一脸尾气,隻来得及看清迅速闭合的车窗,还有少年的半边侧影。
苍白,孱弱。
前世也有过这麽一遭。谢澜几经辗转找到亲生父母,父亲眼眶当时就红瞭,母亲抱著他哭成瞭泪人,抚摸著他的脸,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上天保佑,叫我的孩子平安回来瞭。以后你们兄弟俩要好好相处,妈妈也就满足瞭。”
谢澜如坠冰窟,那一瞬间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隻剩下母亲泣血般的哭嚎,积攒瞭十年的委屈就这样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凭什麽
他的命是养父母拼死换来的,是他自己从死神手裡夺来的,与神灵无关。
这个卑劣的小偷窃取瞭他平顺坦荡的人生,害死瞭养育他的父母,甚至连他的命也要一并拿去,亲生母亲却叫他们握手言和,装作什麽都没发生的样子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因为小偷掉瞭几滴鳄鱼的眼泪,就忙不叠原谅瞭。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谢澜不动声色跟上,看到黑色商务车车牌号时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尽管迟瞭许多,尽管时间地点变瞭又变,但这位小偷先生总能提前发现他的存在,然后一脸恭顺地拼命给那对夫妻灌汤药,稳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