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重鸾仔仔细细挑瞭半天,莫名体会到瞭养成类游戏的魅力,给谢澜花钱,比单纯购物快乐许多。
他细致地帮谢澜擦净泥土与血迹,换好干净衣物,做完这一切竟然已经天亮瞭。
这一觉睡得极沉,谢澜知道有人将自己抱在怀裡来回摆弄,浑身的力气却好似被抽光瞭,源自灵魂深处的信任让他放下戒备,坠入更深的梦境。
醒时,梦就散瞭。
帐篷外架瞭口锅,米粥咕嘟咕嘟冒著气,香味扑鼻,细看下裡面还有两颗白嫩的水煮蛋。
谢澜的肚子应景的叫瞭几声,“这是你做的吗”
没有回应。
“纪重鸾,你还在吗”
未经通讯器处理的嗓音比想象中还要好听,由于年纪小不到变声期,有种脆生生的感觉。
这幅模样的谢澜准确击中瞭纪重鸾,心中某处塌陷瞭一块,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
半晌后,谢澜身边传来一点低低的回应,“嗯。”
纪重鸾齿尖还残留著大米的醇香,数百年的战争,导致帝国失去瞭适合种植的土壤,大部分平民靠营养剂和无毒的异兽肉生活,米类,是贵族才有资格品尝的珍馐佳肴,在蓝星却仿佛司空见惯
它们是游戏商城最便宜的东西。
谢澜很确定自醒来身边就没有人,他到底按捺不住好奇,试探性向左侧摸索,碰到瞭一隻修长的、属于男人的手。
用男人称呼并不准确,应该说,那是一隻属于少年人的手。
指尖带有薄茧,和它主人的声音一样年轻而朝气蓬勃,短短时间内,谢澜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为什麽我看不到你”
“因为还不到时候。”这话倒也不算说谎,当第一抹日光出现在地平线上,纪重鸾的身影便像草叶上露珠一般,消失在清晨潮湿的空气裡。
他蹲下身,轻轻捏瞭捏他的脸颊,然后很轻易的发现对方耳尖红透瞭,让人联想到一种早在帝国消失的物种,含羞草。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软,“吃饭吧。”
这样的动作反倒方便瞭谢澜,他嘴上答应著,实际却用手认真描摹著某位恶魔的五官。
半长微卷的发丝,鼻梁高挺,睫毛纤长,有种锐利的美,半点不像传说中的魔物。
纪重鸾包住他的手,并未生气,好似天生就知道该怎麽对付他,“要不要喂你吃”
“不要”,谢澜迅速结束话题,舀起一勺热粥,吹瞭吹送入口中。
之所以这般著急,是因为纪重鸾收到一条提示,主线即将开啓,请玩傢慎重选择,你的每一项决定,都将通向不同的结局
简单来说,根据游戏提示,一小时后有船队路过海岛,纪重鸾需要判断敌友,并帮助谢澜回到城市继续上学。
正当他思索如何把谢澜带到岸边的时候,后者主动提出,“虽然有你的帮助,但一直待在岛上也不是办法,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船。”
简直省心的不像话。
纪重鸾并不知道他尚且稚嫩的身体裡装著成年人的灵魂,当下心软的一塌糊涂,“好。”
并且大手笔的买瞭道具,物品名称纸鸢本商店出品的风筝不仅能飞,还可载人哦
飞行过程异常平稳,晨风拂过面颊,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谢澜背部再度抵上瞭那人的胸膛,被严严实实护在怀裡,一时间有些走神。
他很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上辈子也是如此,谢澜误打误撞来到岸边,髒得像个乞丐。
这群异国来的勘察员并没有表面那样好心,因为语言不通,他们甚至不用编造谎言,就轻易把他带上瞭船。
谢澜被他们带到陌生国度,整个过程一直表现得很听话,被卖进地下场所前侥幸跑瞭出来,经当地大使馆护送回国。
那时候他年纪小,心裡憋著一口气,执意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和那个偷窃者一争高下,他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占据他人生的是一个怎样残忍又卑劣的小偷。
然而谢澜低估瞭成年人对面子的在意程度,他没日没夜的努力,抵不过偷窃者几滴悔过的泪水。
曾经谢澜挣扎许久,才决心替养父母报仇,不仅是罪魁祸首,还有一路护著他,不惜颠倒黑白的亲生父母。
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孩子瞭,倒可以省瞭这些多馀的步骤。,:,
175番外(七)养的纸片人成精瞭5……
风筝落在一座小丘陵前,这裡遍地藤蔓,高大的灌木丛鬱鬱葱葱,广阔的海岸线和紧急停靠的船隻轻易被他们收进眼底。
五男一女陆续从甲板上跳瞭下来,身著迷彩服,明面上至少有四人手裡端著枪,警惕打量四周。
脚下铺著厚厚的落叶层,被晨露浸得湿漉漉的,两人身上也不可避免沾染少许,纪重鸾一手护著谢澜,目光紧盯著这群不速之客。
准确说,是他们头顶不断冒出的对话气泡。
科尔文该死的畜生,竟敢把鸟粪拉在我头上
一段嘟嘟囔囔的咒骂。
科尔文菲丽丝,你能分辨出我们在哪座岛上吗
女人摇摇头,棕色长卷发如海藻一般茂密,科尔文,整个太平洋有成千上万座岛屿,我并非创世神,无法一一辨认。
科尔文转头抱怨要不是你这头蠢笨的猪惊动瞭条子,我们现在已经回去瞭,也不至于停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被瞪瞭好几眼的胖子怪叫道,嘿,我怎麽知道那记者妞性子这麽烈,身上带著定位警报器
得瞭吧,装模作样的傢伙,你敢说没有心动吗他每走一步,脸上身上的肉便不规律地抖动,像块移动的人肉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