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甬道裡黑漆漆的,女生隻能分辨出那是一个年轻男人,声音挺好听。
纪重鸾压根没转头,誓不能错过任何一帧画面。什麽水滴声啦,泥土裡伸出的惨白鬼手啦,头顶倒挂的黑色小蛇啦,都是他感兴趣的对象。
谢澜则在观察四周有没有隐藏的小鬼,确认安全后便掏出帕子帮纪重鸾擦飞溅来的水滴,可以说非常淡定瞭。
重新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纪重鸾看著入口前黑压压的人,颇有些意犹未尽。
日头有些烈,谢澜给他和自己扣上棒球帽,然后说,“等中元节的时候,这裡还会更换主题,到时候我们再来。”
对纪重鸾来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下午的时候,他们坐上瞭摩天轮。随著轿厢缓缓上升,整个梦幻乐园、包括昨晚走过的小公园全都尽收眼底。
“要帮你拍张照做纪念吗”
谢澜一说话,那些漂亮的风景瞬间失去瞭吸引力,纪重鸾立刻点开相机,“要合照。”
谢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把手机架在一个合适的角度,定好时间后坐在瞭他旁边。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轿厢恰好升至最高点,谢澜在这似与太阳平齐的高空上,闭目亲吻瞭他。
纪重鸾抱住他,运用不久前学到的知识加深瞭这个吻,直到听见模糊说话声的时候才分开。
下午四点,两人动身往停车场方向走,明天有课,不能像昨天一样玩儿太晚。
以梁队为首,出外勤的成员们也跟著松瞭口气,偷偷摸摸吃狗粮的日子终于结束瞭。
临近出口,谢澜耳尖一动,在嘈杂人生裡捕捉到一点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你听。”
纪重鸾侧耳听瞭片刻,带著他往一处走,“这边。”
越往前哭声越清晰,男人低声安慰的声音也加瞭进来,“都怪我,是我不好芸芸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囡囡找回来的。”
转过弯,谢澜看到瞭熟悉的夫妻俩。
女人恨恨打瞭丈夫一下,“囡囡还这麽小,要是有个长两短,你让我怎麽活”
“你叫我怎麽活”
男人脖子上同样挂著儿童水壶,模样却比上次狼狈不少,额发散落,下巴冒出一层青色胡茬,任由妻子发洩打骂,揽著她的背不松手。
卡通水壶的主人也没瞭踪影。
周围几个保安和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一边道歉一边安慰夫妻二人。过瞭会儿,正中间领导打扮的男人接瞭个电话,语气急躁不已,
“怎麽没查到我们园区这麽多监控,都是摆设吗”
谢澜适时走过去,“袁先生,出什麽事瞭”
男领导警惕地看著他,“你是什麽人”
袁先生抹瞭把脸,勉强打起精神,“是你啊张先生,不必紧张,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