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拖延时间门,等萧明之一来,困境便迎刃而解瞭。
燕九瑜并不上套,染血剑尖直指他心口,“取瑞王首级者,赏黄金百两,记一等功”
瑞王一除,整个皇宫便在他控制之中瞭,哪怕燕帝还有其他儿子,也成不瞭气候。
叛军士气高涨,燕瑾年带人拼死抵抗。
殿外忽然杀声震天,搏斗双方动作齐齐一滞,不约而同朝正门看去。
燕瑾年以为是叛军,心瞬间门沉到谷底。可当他看清来人,眼睛控制不住地亮瞭起来,高声喊道,“援军已到,尔等逆贼还不速速投降”
燕九瑜转身,目光顺著萧明之一路滑到谢澜身上,电光火石间门想明白瞭全部经过,隻觉得一把火从胸腹一路烧至天灵盖,气得连握剑的手都哆嗦个不停,“你胆敢背叛我”
他跌这麽大个跟头,被迫起兵造反,裡面近九成都是谢澜的功劳,这叫他怎麽能不恨。
谢澜微微勾唇,没瞭昔日刻意僞装的懦弱,异域人独有的优越五官暴露无遗,静静站在那裡,像一朵择人而噬的霸王花,矛盾又富有魅力。
他歪瞭歪脑袋,表情疑惑,说出的话能把死人气活,“澜从未效忠过殿下,何来背叛一说”
“你”
好一个从未效忠过,以为是野狗,却原来是头恶狼。如前世一般,发觉被全然未放在眼裡的蝼蚁愚弄十年,燕九瑜怒不可遏,眼中恨意令人心惊,失去理智般提剑而上,拼著一口气也要跟谢澜同归于尽。
萧明之抬瞭抬手,数名禁军眼疾手快地将人死死按在地上,听候发落。
燕九瑜狼狈跪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著谢澜,横竖都是一死,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什麽都不怕瞭。
仿佛为发洩怒气,他仰头笑瞭出来,开口时仍自称朕,“成王败寇,朕认瞭,但临死前还有句话想对靖王说,养不熟的狗,留著隻会噬主,朕的今天,未尝不是你的明天”
除却晕厥的燕帝,燕瑾年已是全场身份最高的人,他听出话裡的挑拨,踢瞭身前傻站著的士兵一脚,“愣著干什麽,还不快给本王拔瞭他的舌头”
他今日站在这裡,少不瞭谢澜的功劳,举手之劳,能帮就帮。
燕九瑜满腔算计,死前也不忘离间门他人,隻可惜找错瞭对象。
这件事前世萧明之就知道瞭,这辈子谢澜也未隐瞒,根本不存在失望。
“殿下应该清楚,世上最痛苦的事,并非死亡您一定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睨著那道不停挣扎的人影,淡淡吩咐道,“清扫大殿,把逆贼押进大牢,听从陛下发落。”
至于陛下指的是隻剩一口气的燕帝,还是燕瑾年,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瞭。
没有人生来喜欢作恶,燕九瑜身为罪魁祸首,是所有人裡最没有资格指责谢澜的。
衆人纷纷忙碌起来,谢澜悄悄勾瞭勾萧明之冰凉的指尖,在他耳畔悄声道,“将军近一日未阖眼瞭,可要回去休息”
燕瑾年见他一人要走,代替燕帝向两人行瞭一礼,“萧将军高义。”
叛乱尘埃落定,馀下的便是清算。,:,
121霸道王爷俏王妃(29)陈年旧事
建平二十一年秋,燕帝崩逝,传位于三子瑾年,改年号永清。
先帝离世,按规矩应罢朝七日,借此机会,燕瑾年开始处理宁王谋反一事。
涉事的大小官员及苏氏一族全部枭首,三日后行刑。馀下犯事较轻的、连同贤国公府的老幼妇孺一同贬为庶人,发配远疆,永世不得回京。
此举恩威并施,朝野上下一片赞誉之声。
先帝老年昏庸,留下的烂摊子不少,燕瑾年陀螺似的连轴转瞭几天,才堪堪处理完。
由于登基大典还在筹备中,内乱后的皇宫也需修缮,燕瑾年懒得搬来搬去,干脆没挪窝,还住在原来的府上,隻是出行少不瞭一串小尾巴跟著。
好不容易腾出时间,立刻马不停蹄地来瞭靖王府。
他还是没学会隐藏情绪,至少对谢澜来说,心裡藏没藏事,一眼就能看出来。
燕瑾年换瞭个姿势坐在椅子上,茶盏端在手中,不著痕迹朝屋外看,“将军呢”
他继位后,欲将兵权交还于萧明之,靖王府也改为将军府,虽被拒绝瞭,称呼却没改回去,还和往常一样。
谢澜替自己斟瞭杯茶,露出的腕骨上印著几枚吻痕,赫然是昨晚某人咬的,“将军疲累未起,陛下若有事,不如让澜代为转告。”
燕瑾年莫名松瞭口气,准备起身道别,“既然如此,我还是下次再来”
话未说完,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君臣有别,哪怕他们曾是盟友,该有的礼数却不能落下。简单行礼后,萧明之在谢澜身侧落座,神情微动,“陛下有话要说”
事已至此,似乎没瞭隐瞒的必要,燕瑾年迟疑一瞬,开口时不自觉坐正瞭身体,“将军可还记得慕容绍这个人”
萧明之眼神一凝,虚搭在杯壁上的手倏然收紧,竟将瓷盏攥裂瞭,滚烫的茶水沿裂隙涌出,他却仿佛感知不到痛,任由其浇瞭满手。
姝曲心细,飞速跑出去打瞭盆冰水来,谢澜把碎瓷小心取出,一面抓著他的手浸在冷水中,一面叫人去请项大夫。
他看著被烫红的掌心,责备的话也变瞭味道,“将军以后该当心一些,切莫拿身体出气。”
那日终结叛乱,谢澜与他一同回府,路上恶人格虽皱著眉,却没撇开他的手,不知是为瞭僞装还是别的什麽。
回屋前,他看著抬出去的叛军尸首,突然出声询问,语气笃定,“你是故意的。为什麽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