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隔屏的发明,使前座的司机和助理没有看到这场亲密的、长达三分钟的亲吻。
第一次拜访总该带些礼物,容越溪或许不懂,谢澜却不能不帮他安排妥当,“两个盒子,一个装著红酒,是九九年的罗曼尼康帝,包是c傢的最新款,如果问起来,记得不要说错。”
“碰见不明白的可以悄悄问我。”
容越溪好奇地看瞭眼那座越来越近的半山庄园,片刻后才转头应道,“知道啦,你已经重複好几次瞭。”
谢澜一怔,随即无奈笑瞭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也有唠叨的一天,“是吗”
容越溪见他不信,掰著手指一个个数瞭过去,“取酒的时候一次,买包一次,加上刚刚已经是第三次瞭。”
他拍瞭拍谢澜的肩,向他保证,“放心吧,我记性很好,变成人类应该也不差,不会忘记的。”
“好”,失笑之馀,谢澜耳尖也跟著红瞭,藏在碎发间阵阵发烫,忽然意识到这项行为背后的含义
他希望容越溪能融入这个社会,希望他被很多人喜欢。
他的世界应当丰富多彩,花团锦簇,而不仅是围著自己转。
谢父保养得很好,看著不过四十岁上下,隻是鬓角有点斑白,正坐在客厅裡喝茶,听到响动转头看瞭过来,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显出几分和蔼,“来瞭。”
谢澜从前做任务时也有过晚辈的身份,很自然的喊瞭一声,“爸。”
容越溪有样学样,礼貌问好,“爸。”
谢父端茶的手一抖,险些呛到,若非私生活干净,差点真把他当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原主肆意惯瞭,他一时间还没往恋爱方面想。
邻座一身商务风连衣裙、化淡妆的大概就是姐姐谢漪。女性直觉总是更敏锐些,同辈人说话没有太多顾及,她见状扬起眉梢,目露审视,“这位是你新交的朋友”
她停顿的地方十分微妙,仿佛朋友前还缺瞭点什麽。
谢澜迟疑点头,迅速思考直接坦白和循序渐进哪种方式更容易接受,不等他想出个结果,容越溪便把手裡的东西递瞭过去,“爸,姐,这是我和谢澜给你们带的礼物。”
谢父在合作伙伴跟世交的几傢裡翻瞭一圈,也没记起有这号人物,又见容越溪身上那件衣服格外眼熟,很像谢澜前两年生日宴穿过的一件,心中愈发纳罕,面上倒不失礼数,拉著人在一旁落座。
事已至此,谢澜不再纠结,面色坦然地跟著坐在容越溪旁边。
谢父总算觉出不对,皱眉问,“你们这是”
谢澜主动牵起容越溪的手,在两人惊诧的神色裡重新介绍道,“爸,他是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容越溪。”
谢父捂著胸口咳瞭两声,现在的心情和十几年前见宠爱的小儿子朝空气说话、领空气进门、称它是朋友的心情差不多,硬要比的话还是后者程度更惊悚一些。
谢漪起身打算叫傢庭医生,被制止后责备地瞪瞭谢澜一眼,端著水杯一个劲给他使眼色,“你当爸还年轻呢,跟他开这种玩笑。”
谢澜皱瞭皱眉,表情诚恳,“姐,我是认真的。”
他提前调查过谢父的身体状况,然后才有瞭计划,就算发生意外,有系统在也能将人救回来。况且,他不相信这样的事能将一个驰骋商场几十年的男人打倒。
谢澜示意容越溪稍安勿躁,换到谢父另一侧不疾不徐地解释,“他救过我的命。”
谢父眉间拢起沟壑,面色逐渐严肃,谢漪则是一副我就静静看你瞎编的表情。
谢澜并不受影响,游戏虽禁止向不知情者洩露消息,他却能换一种说法,“以前我行事荒唐,是因为每晚都会被拉去一个现实裡不存在的地方搏命,我和他就是在那裡认识的。”
“您也知道,以我的身体,如果没有人保护,很可能活不下去。”
原身性格有一半是谢父宠出来的,谢母生下孱弱的小儿子没多久便去世瞭,谢父一直觉得亏欠,几乎到瞭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
他闻言眉头越皱越紧,恨不能立刻叫人将那夺命的窝点捣毁,语气沉沉,似有暴风雨来临前的迹象,“那地方在哪儿谁把你抓过去的”
谢傢安保严密,出行皆有保镖,有此疏漏简直不可思议。
谢漪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之前为什麽不告诉我们”
谢澜张瞭张口,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半晌后垂眸摇瞭摇头,“我说不出来,那地方不能用常理推测,除非允许,否则没有人随便能进出。”
他见二人面色凝重,握住谢父的手勾唇笑道,“不过我现在已经出来瞭,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瞭。”
实际上,说这话的人若非谢澜,恐怕早被当成神经病打出去瞭。此事玄之又玄,谢父却是信的,他能感觉出来,几日不见,小儿子忽然沉稳瞭许多,用脱胎换骨形容也不为过。
谢父叹息一声,拍瞭拍谢澜的手,“不能掉以轻心,从前爸爸还觉得你迷信,谁知道”,他顿瞭顿改口道,“爸明天就给你求道平安符。”
长者赐,不敢辞。于情于理,谢澜都不能拒绝这番好意,点头应下,“谢谢爸。”
容越溪眼睁睁看著他三两句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帮忙解围,解释虽然模糊,细想下来却句句属实,挑不出半点毛病。
恍神间,右手被谢父拉瞭过去,和谢澜的交叠在一起,“好孩子,谢谢你照顾澜澜。”
他轻轻啊瞭一声,异常诚实地摆手,“这不算什麽,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