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的太过容易,李宇恒反倒没有多少真实感,短暂震惊后很快提起瞭另一件事,“他们俩想过来借住一晚,大傢聚在一起也比较安全。”
人多碍事,容越溪刚打算拒绝,却又忍不住想假如站在这的是谢澜,又会如何回複。
他站在原地,眼前依稀浮现出前世类似的一幕。那是一场以逃生为主题的副本,游戏结束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费力将几名隻剩一口气的玩傢拖进安全区。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肩上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崩裂,不多时便染红瞭衣料。
容越溪好心提醒,“他们快死瞭。”拖进来也很可能是无用功。
谢澜脸白的像纸,声音平静,又因疼痛多出几分隐忍的颤抖,“我隻管做好我的事,能不能活靠他们自己。”
谢澜像一个游走在明暗交界的怪人,苦苦坚守著一道底线,他从未想过拯救所有人,隻在有馀力的情况下对同类施以援手。
容越溪不懂什麽叫物伤其类,觉得他傻。他是鬼怪,隻杀人,不救人,谢澜是他手裡唯一的例外。
容越溪隻想护著谢澜,其他人是死是活,和他有什麽关系。
两人观念不同,谢澜也不强行纠正,慢慢靠回轮椅,眼眸半阖,静待游戏结束。
容越溪敏锐觉出他兴致不高,用手帕拭去他额头冷汗,忍瞭忍,偷偷尝瞭口渗出的清甜血液,才重新把伤口包瞭起来。可这次他等瞭又等,始终没听到那声熟悉又温柔的道谢。
前世今生不断交错,容越溪越想越烦,干脆撂下一句“随便”,转身回瞭房间。
谢澜咽下药汁时,才勉强找回瞭意识,隻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连动动指尖都做不到,更别说睁开眼睛瞭。
他思维有些迟缓,刚根据气味和身下触感判断出自己应该还在木屋,怀裡便多出一人,紧接著被亲瞭亲唇瓣,温热柔软的触感裡多瞭丝微苦的药香。
容越溪将脸埋在他颈侧蹭瞭又蹭,积攒已久的委屈尽数涌瞭上来,“还不醒,是不是又想丢下我”,:,
人鬼殊途(20)
又
难道他们以前认识谢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时间心情有些複杂。
容越溪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有些紧,像个一无所有的囚徒,想要的唯有这个人而已,“如果我留下他们,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你要我救人我便救人,要我杀人我便杀人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别丢下我。”
他是一块干净纯粹的画纸,出生在这样的环境裡,心中没有是非善恶,除非有人愿意一点点耐心引导。再锋利的剑也需要剑鞘约束,而谢澜就是那把独一无二的剑鞘。
前世容越溪被留在不夜城,花费无数时光终于模糊领悟瞭这个道理,他从一开始就错瞭。既然如此,既然有机会重来,他便换一种方式,小心翼翼收起獠牙,违背本性,压下恶念守在他身边。
他喜欢什麽,容越溪就变成什麽样子。隻是他永远做不成无欲无求的善人,如果谢澜还是选择独自离开,他会在那天来临之前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就是这麽简单。
谢澜觉得他心裡好像守著一段无比沉重的过往,很想揉揉容越溪的脑袋,告诉他不要难过,他不用做任何讨好的事,自己也不会抛下他。
然而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意识在过度损耗的身体内再次昏沉。
下一秒,谢澜耳垂隐约传来一点刺痛,抱著他的人停在耳畔阴阴凉凉的低语,听不出是爱是恨,“真想把你吃掉,这样你就不会走瞭”
一夜光怪陆离的梦,醒时却没瞭痕迹。
日光穿透云层,黑水寨始终暗沉的天终于亮堂起来,为这场悲剧画上瞭休止符。
躺在床上的青年颤瞭颤睫毛,缓缓睁开眼睛。除瞭身体仍有些脱力后的虚软,再无任何不适。
记忆回笼,谢澜偏头看向怀裡的人,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简单纯净,一望到底,看不出半分偏执与疯狂,仿佛昨夜那些话隻是一场幻觉。
但谢澜知道,不是的。
他圈住容越溪的腰,嗓音带瞭点长时间未开口的沙哑,“怎麽不睡觉吓到你瞭”
容越溪定定看瞭他几秒,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俯身亲吻对方略显干涩的唇瓣,舌尖试探性沿著唇缝描摹,得到允许后便步步入侵,吻势变得强硬又霸道。
谢澜呼吸逐渐紊乱,扣住他的后脑缓慢回应,像一望无际的海,温柔包容,无声抚平瞭他所有因不安産生的极端情绪,拿回瞭主动权。
室内响起一点细小而压抑的喘息,每一次厮磨都带著电流,拨动著脑中敏感的神经,刺激著它发出令人愉悦的信号。两道呼吸缠绵交融在一处,再难分清彼此。
谢澜在身体出现怪异又熟悉的反应前,用指尖抵住瞭他湿润的唇瓣,声音沾染情欲而不自知,“好瞭”
容越溪张口将那根手指含瞭进去,齿尖轻轻磨瞭两下,借此缓解体内灼热又陌生的冲动,片刻后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临近副本结束的这段时光,对干练女和她的队友来说堪称魔幻。得到默许后,两人赶在天色全黑前进瞭房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大佬的傢宽敞洁净,就连桌上的饭菜都比他们的丰盛许多。游戏分配给玩傢的住处大多一贫如洗,连吃几日糟糕的饭食,干练女看到那盘绿色蔬菜忍不住直咽口水。
歪躺在墙角的女人有些眼熟,一张脸藏在阴影中瞧不真切,由于李宇恒话语间对两位大佬直白的崇拜,导致她没有多想,隻以为是哪个同样侥幸活下来的玩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