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两件事安排好后,几人唤出无归,提前回到了南阳天。
顷时将所有人都打了出去,自己则坐在床榻边,心疼地拾起帕巾帮顾于欢擦去了额角冷汗。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顾于欢自然也晓得自己的这身灵力留不得了,不愿让顷时太过为难,忍着疼主动开口道:
“我的体质您是知道的,反正灵力最后都会回来的,您动手吧。”
对于他的措辞,顷时只是叹了口气,虽不忍但也没办法,只得对着他掐了一个昏睡咒安慰:
“那你睡一觉,等醒过来后,一切就都好了。”
顾于欢点头,在昏睡咒的作用下,原本就涣散的精神再也扛不住,昏过去的前一刻还不忘磕磕绊绊和他讲重要的事情:
“那……那您等下千万不要拿小刀子划我的脸……我不要破相。”
“虽然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但我还年轻。”
“其实……其实我还是有一点想讨老婆的……”
“嗯,不划你的脸。”
顷时应了一声,轻轻摸着他的顶,从芥子袋里取出一柄短刃,召出一缕灵火将刀尖烧红,
“睡一觉吧,爷爷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这样的亏了。”
之后,客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连刀子划破皮肉的这点微小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顾于欢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还没从顷时的昏睡咒中缓过神来。
有时候,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恍惚的那一会儿,总有一个人一直守在他旁边。
不是捏着帕巾给他擦身子,就是盯着他脸和身体的裂痕怔怔出神。
虽然躺着也有人伺候,但自内心来讲,顾于欢其实是很不愿意的。
当时太困了,没看清那人的面容。
且不说擦身子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穿,白白被占了便宜。
只要昏睡中的顾于欢敢表现出一点不乐意和抵触,那人就会轻抚着他的面颊,故意凑近他耳畔说一些有的没的:
“怕什么,不是要讨老婆吗?现在‘老婆’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闹别扭?”
“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个‘老婆’,想去找新的?”
“那可不行,你要是敢去找别人,我就把你拴在腰带上,让你一辈子都跑不掉。”
顾于欢越听越烦,面对病患不抱有敬意就算了,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听不见,然后就放飞自我了?
等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一定要把这个变态揪出来,让他好看!
——
翌日,客房外。
南宫二河走在最前面带路,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袍,身上背着生锈大剑的壮年老汉。
临近客房外,南宫二河才止住步子,拱手道:“欧阳宗主,请。”
“苍皓小友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灰袍道人闻罢,将信将疑推开客房的门,挪步进去之际,仍不忘向南宫二河二次求证:
“你们这群小辈可莫要骗老夫。”
“老夫现在患上心脏病了,最见不得作假,你们若是骗我,老夫是真的会气到猝死的!”
南宫二河不答,只是努嘴示意他自己去看。
比起旁人的指指点点,还是亲自眼见为实的好。
说起来,这也不怪欧阳锋对此事抱有怀疑态度。
谁人不知晋阶失败的箬玄真君是个符修天才?
七年间,曾有不少有心人借着“箬玄真君转世”的噱头在修真界大肆宣扬,就为了一己私利,肆意抹黑别人的名号。
唯一的爱徒就算死了也不得安生,这让欧阳锋怎么忍?
平时奔波在外,只要听到有人抹黑顾于欢,欧阳锋都是直接一剑柄抽飞一个,帮徒弟正名的同时,心里还怀揣着几分希望。
多在外面转一转,说不定哪天就遇到小欢儿的转世了呢?
就像当初无意经过黎遥城,就算爬院墙也要盯着他一眼的那个熊孩子。
这个想法刚冒出不过三秒,又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魂魄都散了,又谈何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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