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远离宫廷和朝堂作画才是最好的。
等到自己被陛下忘记,子辰也决定辞官,他们二人就可以一起归隐田园。
座上嘉兴帝见状,却忍不住问:“寻常宫廷画师,都是想尽办法得到皇帝恩宠。你这怪人,还尽想去那些偏远地方。”
“只要能画,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白豌露出淡淡笑意,仿佛对宫廷名利钱权毫不在意。小命和心之所向才是最重要的。
嘉兴帝轻哼了一声:“朕准了!”
此间,某男终于放下心来,将面前白布打开,顷刻间便出现了一个木质框架。
所有宫女太监都朝着这方向看去,木框中竟然是一块白色丝绸盖在上面,下面则是一些早就点好的蜡烛。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人,似是探究。
只见白豌挽起衣袖,将左手伸入旁边的小木桶中。
他凝眸片刻,手拿一捧黄沙洒在上面。
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其间拨弄,轻垂之间尽是芙蓉软帐,软玉温存。
点点彩色细沙与光影形成独特影像,转瞬即逝。
嘉兴帝震惊不已,他看着这人竟然在白绸上用黄沙作画,里面人物还栩栩如生,神态生动。
他从未见过这奇妙的瞬间变化,惟妙惟肖,身临其境。仿佛这压根不是什么秘戏图,而是动人的画面。
最后,白豌终于停手结束。
他试探性的看了台上一眼:“臣画完了。”
实际上白绸的沙画早就乱了,压根不是此前画作。也就是说,他当即表演了一幅画完就消失,永远不会流传后世的秘戏图。
这也是他想出来保存那女子名声的一种方式。
嘉兴帝低头看了这画一眼,还沉浸在刚才瞬息万变之中,似乎并没有现自己被坑了。
“白祗侯,竟有此能?”
白豌稍稍颔,神色不太自然:“臣……惶恐。”
他是真惶恐,怕被这陛下一怒之下再斩了。
然而,嘉兴帝却是不动声色的对管事太监道:“传朕旨意,白祗侯所作《夜艳图》,朕颇为满意,特封为侍诏。”
这让白豌深感失策,迅恢复神情后,壮着胆子问:“陛下不是应该把臣送去太祖皇陵画壁画吗?”
君王不经意森森一笑:“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在大赢画院做侍诏,好好为皇家作画。第二,砍掉双手双脚,扔去太祖皇陵,用口叼着笔去画壁画。”
跪拜之人骇然,这压根就不是两个选择。
白豌实在是深知何为伴君如伴虎,只得被逼无奈:
“臣,谢陛下封赏。”
看来,他日后辞去大赢画院画官之位,都不会容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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