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画师……”
“废人……”
啪地一声。
白豌就带着水盆一块栽倒,整个半身都被淋湿的彻底,哗啦啦的水一下子就流光了。
那水宛若倾天巨浪将其泼醒,是让人半点困意都没有了。
大半夜水盆摔地的声音过于响。
“白公子?”
没想到,负责守夜的阿砚却是第一个现这人的。
外面井口边,黑森森一片。
看着这人的背影,阿砚有些吃惊。
因为,明显能看到在那月影斑驳中的湿漉身形背后,似乎有很多的深色的伤痕。
那些痕迹多不规则,大小深浅不一,看上去大多不是鞭打就是烙过的痕迹。
这人是个练家子,见惯了各种刀枪剑戟的伤,却还是没料到会有人身后的伤隔着衣服还如此惹眼。
平日里那样嬉皮笑脸的一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受那么多的伤……
白豌却是不知这人思绪。
他看着来人,将食指放在唇口,勾起唇角示意噤声。
自己并不想惊扰了凌书墨的睡意,只一个人踉跄的挺直身体,将水盆拿起往自己房内走去。
阿砚点点头,眼神里似乎少了点之前对这人的鄙夷。
对面人一面走一面感慨。
“这半夜还真是水冷啊,早知道就不出来了。真倒霉!”
身后的阿砚瞧这人那般随性背影,只是漠然叹息。
房内人似乎被扰的惊醒,不自觉的问:“刚才生了何事?”
“大人,方才只是白公子不慎打翻了水盆而已。”
凌书墨眼眸深邃,径直走到门前,手指轻触房间木门似想要打开。
可最终,他还是缓缓放下。
半夜更深露重的,尤其还是这样没真的说清的关系,他实在不能就这么去。
于是,凌书墨微微颔:“让厨房给他送一碗姜汤过去,还有……不要说是我送的。”
他做不到完全不在意这人,但是也不能时时紧逼叨扰。
阿砚则悄然走到他的身旁,犹豫说道:“大人,方才他不慎弄湿了衣衫,属下看到他背上似乎有很多伤。”
“很多伤?”凌书墨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对,哪怕隔着亵衣都很明显。看痕迹样子绝对不是短日造成的,怕是有好几年了也不一定。而且有些位置过命的,应该曾经很严重……”
阿砚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人,还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口。
“好几年?”
凌书墨的心突然就疼了。
这个世间就是有这种人,不论经历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一笑置之。哪怕有多么糟糕恶劣的情况,都轻描淡写。
白豌就是这样的人,每次都一句话重伤失忆就盖过了,但是从来不提自己身上有什么伤,什么疤痕。
怎么样子都一句:没事。
他只觉得自己又被这人骗了,明明说好不瞒着自己什么。
凌书墨忽然觉得自己情绪有些吃不消,心越累了。
当下一叹:“你说怎么这个世间会有这么让人又恼又喜,又念着的人呢?”
阿砚看着他,也觉得头疼。
这个世间会这样念着白公子的,也就大人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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