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千,川”
那声音字字清晰,带著独一份的潇洒和故人相见的韵味
“张子阕。”
“好久不见。”
“这几年,过得还行?”
“然也,若我在史书裡,足够给他添个百来页。”
然后,静默。
“子阕,你凭什麽和我谈呢?”
千川呡一口茶,淡淡的水雾飘忽辗转。
坐席靠著窗,肩上走兽的绒毛在他们耳侧随风起伏。室外大雪如飞鸿散落,新阳取代最后一丝夜色。
子阕给自己酌酒,把手搭在桌边。
“我携王印信,孤身来此,还不够诚意吗?”
“不信。”
“呵,不信也莫说出来,不过,这次是真的。”子阕一下一下地把扳指往桌上扣。
“我知道,你们也不太平。大洪大旱大寒的,这不是巧瞭麽,有一点点心怀他想,就足够长安一场风云。将军最近也不好过吧。
“当然,北边也难。
“打瞭这麽久,人少瞭,默契到有瞭。
“大傢隻是想活下去。
“是吧?”
千川抬眼看著他。
“知道的还挺多,没少往裡混人。”
“这才到哪儿,彼此彼此。”
“你想怎样?”
“军械,粮草换畜牲。开关,放行。不战乱,不和亲,还行吧。就看你敢不敢。”
“你们占其他地方,容易得很。”
“当然。”
“子阕,这套说辞,不像你。”
“说辞,是咱俩能决定的?这大抵是他们二位的默契,不居高位,不懂此心。”他斜斜地靠到凭几上,轻叹一声。
“你,还是……”千川一时语塞。
“恨?早就不瞭,就算是,又能怎样。”他看著窗外的雪,视线越过一片苍茫。“不过,很怀念南方。”
五年凉州--中
将军和澶姐姐的交谈,子昌以一帘之隔,尽收耳底。
江秀送别随澶,从风雪中回来。
少年从帘后走出。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