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归匆匆跑进瞭那扇透著光的玻璃门裡,
跑进瞭那个白花花的地方,
走向瞭走廊尽头的那间重症监护室。
随著她再一次进入或者更准确说是回到医院裡,
随著朗皓星被下瞭病危通知书,
那些她曾经或许有机会做出的改变,抛却的负担,走上的正轨,
似乎就和他生的希望,痊愈起来的可能一样,
伴随著那高跟的鞋子仓皇地踏在地板上时发出的“清亮”的脚步声,
一点点地全部都化作瞭泡影,从她的人生裡消失殆尽。
她好不容易找回的一丁点儿她生活该有的样子,
随著那颗星星的陨落,那栋高楼的坍塌,
就瞬间又失去瞭。
荀归的人生再一次来到瞭一个绝望的,四处都荒凉至极的路口。
明明是穿著光鲜亮丽的礼服的,
可她现在跑向的那个目的地裡,根本就没有鲜花和掌声,
隻有输液声和仪器声。
也根本没有等待她要领取的荣誉,
隻有那个她最不想见识的残酷的真相。
明明是那样一个糟糕的地方。
可是荀归还是冲瞭过去。
即便是那一般凄惨的命运。
她也依然奔跑著去接受。
她比他正在傢裡收拾他住院的东西的父母赶回来得还要早一些。
在重症监护室外,她见到瞭他。
他已经抢救结束清醒瞭过来,荀归笑著和他打瞭声招呼。
“又见面瞭呀!”
“嗯,又见面瞭。”
望著已经苏醒可以和她打招呼的朗皓星。
荀归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好,还是该不高兴。
于是就这么突兀地和他打瞭个招呼。
要不是这时间地点都不对,
随著这两句话就此展开的,就应该是一个很愉快、很幸福的故事瞭吧。
我不想上学瞭…
朗皓星病情稳定,活不成但也死不瞭,
就是那样的一种状态。
她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隻能在一旁干著急,
看著他的样子心裡还很难过。
也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
荀归就回到瞭学校,回到瞭魏苒那边,
还没等他主动问呢,
荀归就把自己突然冲出去的原因和他说瞭。
在荀归离开的两个小时裡,魏苒帮她把那个奖杯粘好瞭,
虽然还是能一眼看出是被摔坏过的,
但是至少已然又有瞭一个奖杯的样子。
因为他似乎粘得很努力,用瞭不少心思,
尽量把它都给完美还原瞭。
荀归即便其实已经不想要瞭,
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上面的“优秀学生”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