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蘅芮根本没有准备,她在马上一下被颠起,眼看就要摔落马背。
便在此时,鸿襄倏地从后面跃起,他足尖一点自己马背,就借力朝蘅芮这边跃来,不过刹那,就于半空中接住瞭蘅芮。
将人护在怀裡,他又伸脚去踢向马颈,准备借力落地。
却不料,此时那马儿如疯瞭一般,开始不停蹦跃,还来回甩动马头。
结果马头一下狠狠甩到鸿襄腰腿,便将两人瞬间一起撞飞出瞭山径。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山径本已快到山门,谁都以为不该再有险路,可由于天色已暗,衆人仅在宫灯的照亮下,并没发现,这山径的一侧,下面居然藏著一道罅隙山沟。
那山沟到底多长多深,此时根本看不清,大傢便隻见一道黑影快速划过,虞太子就抱著馀容公主一起掉瞭下去。
霎时,整支队伍全慌瞭。
经过最初的一阵混乱,金吾卫的头目反应过来后,立即组织兵丁想办法下山沟去救人,祠祭司的官吏则立即叫人回京去禀报,好调更多人手过来帮忙。
与此同时,山沟裡,正下坠的两个人,鸿襄一开始就单臂紧紧箍住瞭蘅芮。
他另一手迅速抽出腰间宝剑,往侧面划向山壁,以求减缓两人下落的速度。
没想到的是,这隐蔽的山沟竟然很深,两人都落瞭一会儿也未到底。
待身前出现一道较粗的黑影,鸿襄想都没想,持剑的手一松,再一翻腕,就拽住瞭那道黑影。
原来是山间大树的树根。
那树根很粗,树的本体在哪此时根本看不见,隻知道这树根是从山壁岩石间探出来的。
这样,鸿襄就抱著蘅芮,两人暂且挂在瞭那树根上。
仓啷啷——铮——
不大一会儿,宝剑落地的声音传来,鸿襄低头看向怀裡的人。
“公主,沟底应该也是岩石,听剑声,大概据此不算太深瞭。我抱著你一起跳下去,估摸并没多大危险。不管怎麽说,总比咱们现在这般挂在此处强。而且,这树根恐也撑不瞭多久。所以,别怕!闭上眼,我一定护住你,好吗?”
蘅芮说不怕是假的,但事已至此,鸿襄所说乃最好办法,她必须镇定,便点瞭点头,然后乖乖闭上瞭眼睛。
鸿襄见蘅芮点瞭头,立即先观察起周围。
此时天色已彻底全黑,但月亮也升瞭上来。
月光不算太亮,可透过山沟照射下来,多少也能朦胧看出一些周围的状况。
鸿襄又是练武之人,视线要比普通人敏锐一些,便将树根附近的山壁瞭解瞭个大概。
观察差不多后,他调整瞭一下身体的方向,将后背贴在山壁上,前面单手抱著蘅芮,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裡箍得更紧些,然后另一隻抓著树根的手就缓缓松瞭开。
当手彻底离开树根后,鸿襄尽量控制自己后背不离开山壁,靠后背与山壁的滑蹭来减速,然后脚往下落时,争取都落到他刚刚观察的,自己身体下方那些从山壁间突出的黑影上。
因为这些黑影,想来不是石块就是树根,可以让他略撑一下脚,或是助一下力。
如此,不大会儿功夫,蘅芮隻觉抱著她的鸿襄往下屈膝一蹲,双臂再将她身子往怀裡一团,同时双手护住她的头,带著她就势倒地一滚,他们便落入瞭沟底。
大概滚瞭三四圈,两个人就停瞭下来。
蘅芮霍地睁开眼睛,她连忙伸手去摸鸿襄的脸:“鸿襄!鸿襄!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裡受伤?”
鸿襄这时也动瞭,他一双大手也有些紧张在蘅芮身上摸索,并非无礼,而是也紧张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公主,你身上可有哪伤著?”
鸿襄的声音带著些气喘,还有些压抑,明显他在努力控制自己气息,似乎是不想蘅芮听出什麽。
蘅芮被鸿襄保护得很好,那麽高一路摔下来,居然几乎没有被伤到。
当然,也有她身上那十几斤重礼服的功劳,太厚瞭,擦坏也坏的都是衣裳。
“我身上没事。但我怎麽觉著你在骗我,你是不是受伤瞭?”
她听出瞭鸿襄气息的不稳,立即双手从他脸开始,一路往下摸索。
鸿襄虽想闪躲,但他此刻平躺在地,被蘅芮从上面压住,女孩双臂双腿还用力攀住他整个身子,他根本躲无可躲。
此时明明不应该,可鸿襄这般被自己心裡的人儿抱瞭个满怀,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暖暖的甜气,耳畔是她关切的软语,他竟无论心裡还是身体都顷刻放松下来,甚至生出瞭想一直被她这麽抱下去的心思。
蘅芮可不知鸿襄在想些什麽,她正认真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一双小手摸的格外细致,当往下触到他腰间时,忽然,她意外听他闷哼出一声。
“怎麽瞭?是腰哪裡受伤瞭?”蘅芮略撑起上半身,低头看著鸿襄紧张问道。
鸿襄却没答话,隻不敢让女孩再检查下去,他双手分别于腰间抓住她的一双手,举高后,又将她的手攀回瞭他的肩。
“没事。你碰到我痒痒肉瞭。”
蘅芮长吁一口气,撑起的上半身一松,又跌回瞭鸿襄的胸口。
她气不过地一隻手捶瞭他肩一下:“你别吓我……”
可话音未落,她另一隻无意识环抱到鸿襄后背的手,却摸到瞭一片湿。
蘅芮立马从鸿襄身上翻下,她从侧面推瞭推对方:“你翻个身,让我检查一下你后背!”
鸿襄倒听话地翻瞭身,却是朝蘅芮这边翻来。
他一把捞回女孩,抱著她一转,就变成瞭他在上,她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