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你叫什麽来著?”
还是蘅芮率先打破瞭沉默。
“鸿襄。”
站著的人始终脊背笔直,他眼眸低垂,面上表情不卑不亢,这般惜字如金却声如磬缶,既养眼又养耳,叫人根本生不起他气来。
蘅芮知他贵为一国太子,如今却落得身为人仆,定然心中满是屈辱和不甘,便也没太难为他,隻点点头道:“嗯,鸿襄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她又往对方身上看瞭看,人有些太瘦瞭,这麽隔著衣服根本看不出他身上其实那般遒劲。
鸿襄感受到对方目光,不禁微微皱起眉。
这云国公主怎可这般不羁行事,大庭广衆之下就目光毫不遮掩扫视一壮年男子全身,简直,简直……
一时间,鸿襄有些想不出太合适的判词。
对于这位公主,他也是近日才从自己随从口裡得到些瞭解。
据说,这是位极随性的人,女孩子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她都敢做,身份原因,又无人敢相劝和阻拦,便令她成瞭这新京之中,很叫人谈之色变的一位。
因此,当日出瞭斗武场,鸿襄就打定主意,以后要对其避而远之,免得惹下什麽麻烦。
哪想,第二日他就接到宫中圣旨,自己竟被赐瞭对方为仆。
其实无论在虞国还是云国,按律法,正常是没有硬按头一无罪且有户籍的百姓为他人仆从的道理,可现在,鸿襄于这云国既无户籍又无原属国庇护,隻一被弃质子,那还不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若鸿襄仅隻身一人,且不背负一国之责,那他早偷偷潜离云国,不在此受人挟制瞭。
这点能耐他还是有的。
可现在,身边跟随五人,虽四名侍卫会武,但于他来讲最重要的那位老师却是个孱弱书生,受不得半点颠簸,这便令他无法轻举妄动。
再者,虽为弃子,可也是质子,他若逃离,就给瞭云国一个极好的侵犯虞国的借口。
虞国早些年战败,国土之上举目疮痍,虽已息战有五六年,可无论国力还是军力都没有恢複元气,今年年初,皇傢又发生宫变,想必此时国内正人心惶惶,若再遭云国入侵,就很难说会不会有灭国之患瞭。
若真国灭,被这灭国之罪加身,那他岂不成瞭虞国的千古罪人?
彼时,便不仅是他一人为仆为从,整个虞国的百姓都要从此沦为亡国奴瞭,所以他又怎能隻为自己一时屈辱,就不顾一国子民?
总之,先忍著吧,总会有翻身的契机出现。
蘅芮见鸿襄像根木头似的又半天没说话,很快有些兴趣缺缺,就瘪瘪嘴道:“行瞭,见也见过瞭,今日你就先回自己质子府吧。若本公主再想召见,到时你再来即可。”
鸿襄闻言一愣,他不解地抬起头,不是要他做她的侍卫吗?
蘅芮显然看出瞭鸿襄的心中疑问,她挑起眉:“本公主身边忠心的侍卫有的是,并不缺你一个。要你来给我做侍卫,不过见你身上功夫很俊,可以与我身边的侍卫教学相长罢瞭。
“这样,你每旬隻一二日来我这公主府,到时仅与我身边侍卫逐一切磋,互相增进一下武技即可,其他时日,你均还待在你的质子府裡,如此前一般,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