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两人在鸡同鸭讲,说的好像是一个事儿,但理解上有本质上的区别。
周铁雄继续道:“梁部长,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赶快把我孙子带过来,我安排了直升机,走jun用航道,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出国,我跟你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跟他一命换一命!”
周铁雄的声音充满了悲怆。
这是一股自然而生的舐犊之情,也是枭雄落幕的悲凉!
想不到他纵横一世,如今要用这种方式保全他唯一的血脉。
梁江涛何等敏锐?周铁雄的这句话,以及他的态度,引起了梁江涛的警惕。
一命换一命?
怎为什么这么说?
不至于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心思一动之下,梁江涛试探道:“周老爷子,你这话是不是有些言重了?周坤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即便检察院起诉,法院审判有罪,也就是重大责任事故罪、瞒报安全事故罪,最多再有一个组织他人违章冒险作业罪,根据他的情节,顶天判个十年,有必要这样吗?”
梁江涛是法学专业出身,对法律条文相当清楚。
事故发生后,又仔细对照了有关法条,做到心中有数,果不其然用上了。
“哈哈哈!别扯那么多!法律是最没用的!你们政府会严格依法办事吗?我跟你们打了一辈子交道,还不清楚你们?黑的能说成白的,没罪都说成有罪!1978年,我响应中y号召贷款干煤矿,干了没两年,结果被扣上走资本主义的帽子,抓进了大牢!专组的人说我比资本家还坏,用国家的钱挣钱!真tm没地儿说理去!现在煤矿死了人,你们为了平息众怒,为了自己安全着陆,为了你们头顶上的帽子,不拿我孙子祭旗鬼才信?”
周铁雄根本不相信梁江涛的话。
他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起伏,遭受过很多不公的待遇,对政府形成了固有印象,一时间难以扭转。
同时,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这些年,梁江涛在汉西声名崛起,谈论他的人不少。
老实说,分两个极端。
老百姓当然是举双手拥护梁江涛,但是对于很多既得利益者,就恨不得扒他的皮,拆他的骨,欲除之而后快!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所以很多权贵,都想尽办法抹黑梁江涛,甚至说他是个极zuo派,一旦掌了权,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的,官员和老板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因此,从先入为主上,周铁雄就对梁江涛极不信任。
何况,有周铁雄很信任的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让他更加坚信了梁江涛要对他孙子不利。
那个人省公an厅的领导,是他的义子,也是他一步步培养起来的。
怎么会骗他?
而且,在他露出zha药库的底牌后,梁江涛才说这些话,对他来说就更没说服力了。
他以为梁江涛是害怕了,才故意说假话稳住他。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误会了又怎么样,周铁雄是不会拿他孙子的命开玩笑的!
综合以上原因,如今的周铁雄陷入了“囚徒困境”,根本不可能有理性的思考和决策。
这也更说明背后摆弄这一切的那个人的高明和毒辣!
“你。。。。。。。”
梁江涛哑然,就算他以足智多谋、能言善辩著称,此时也不禁有些词穷。
面对这个危险倔犟的老头,打不得、骂不得,时间还那么紧张,该怎么做?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梁江涛下定了决心。
“把周坤带过来!”梁江涛跟侯长城说道。
“是!”
周坤正被梁江涛安排郑少勇看守着。
侯长城一个电话,十分钟后,几辆警车就押送着周坤来到现场。
指挥部。
“周铁雄这样摆明了要挟政府,把她孙子找来,这样会不会弱了气势?”崔长河道。
“现在第一位的任务就是安抚周铁雄的情绪,不要让他做出过激的行为!把周坤带过来,又不是放了他,有什么打紧?”
赵文龙瞥了一眼崔长河道。
崔长河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