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钟添说着又沉默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性子,陈潇也只能主动搭话道:
“钟主任,你觉得死者三人被摘出来的那颗心,带着什么样的意思?”
钟添的动作没有停顿,但他的思维却在转动:
“实话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法医,各式各样的案子我都遇到过。但凭借我的经验来说,凶手在杀人的过程里越是慢条斯理的,破案难度就越大!”
“相反,如果那个凶手的手法粗糙的很,那多半要不了几天就能把人捉拿归案。现在你一来就问我这个问题,我倒是觉得东州那边对你的报导还真是名不虚传。”
陈潇微微咧了咧嘴,并没有插话。
钟添也接着说:“若是你想问我的想法的话,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一起仇杀。”
“哦,怎么说?”
“就如同我刚才说的那样,以我的经验我喜欢将杀人案就分成两种来区别。一个是粗,一个是细。仇杀案,一般都带着很强烈的报复特征。杀人手法上,很少会有这种小心翼翼将人器官摘下来的行为。”
“可杀人案,排除激情作案之外,无非仇,情,财等这几种。再说情杀,也很少会有这么耐心的行为。至于为财,那就更简单了。”
陈潇听明白了意思:“所以钟主任的意思是,这一起案子凶手的动机很可能不是常见的那些?”
“我是这么个想法,但杀人终究是需要理由的。所以我就想赶紧将尸检报告做出来,那样的林组长她们也就能更容易掌握线索了。”
陈潇点了点头:“那你忙,我就坐您办公室里看看现场拍下来的照片。”
“好。”
陈潇转身出了解剖室。
随后在钟添的办公室里再次打开了案卷袋,将照片给拿了出来。
照片明显要比陈潇的画要来的更加的血腥。
但也和林溪所说的那样,照片所呈现出来的全都是冰冷。
而陈潇的画,实际上除了他,其他人是不能作为参考的。
陈潇比对着照片,他想以此来接近凶手的内心。
看着看着,陈潇愈发觉得凶手在摘掉死者心脏的时候,格外的认真。
而且心脏当时全都在三名死者的手掌心。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把心拿了出来,是刻意追求那种刺激,还是说让谁看看?”
陈潇心头思考。
随后开始注意现场三名死者的所处位置。
焦国宣是坐在餐桌主位的,而焦嫣坐的是焦国宣右手的位置,韦荣坐的左手位置。
对于国人来说,餐桌的位次是有着诸多讲究的。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分析,焦国宣作为一家之主他当然坐主位。
接下来他右下的位置应该是韦荣。
可焦嫣和韦荣的位次却正好相反,何况真要讲究起来,焦嫣这个长女应该坐在韦荣之下,但她却和韦荣平对而坐。
“这个位次是胡乱坐的?还是说焦国宣家确实是按照家中地位来坐的?亦或者,是凶手刻意这么摆的?”
“若是后两者,那都说明焦嫣的地位要比韦荣更高一些。”
“焦国宣的那双手是伸展在焦嫣和韦荣相对的中间,也就是说他的那颗心是正对着妻女。可是,焦嫣的双手却是朝着焦国宣的方向,韦荣的则是朝着焦嫣!”
“如果按照手伸展被钉住后捧心的姿势来说,那就是焦国宣把他的心亮给了他的妻女看。而韦荣这个后妈,则是将自己的心捧给了焦嫣,焦嫣的再捧给了焦国宣!”
一番分析。
尤其是结合三人特殊的关系,以及凶手可能很了解焦国宣一家的特征。
陈潇忽然觉得,这里边应该有着很多的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