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雯心不在焉地听著,她对这种事向来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只是听到“地牢”二字,微微觉得刺耳,不由开口,“地牢?”
“是啊是啊!”见娘娘终于有了回复,小宫女开心地说道,“香妃现在可惨啦!腹中还怀中一个孩子,多半也是那个陈天师的吧!?”
“你说的陈天师,是不是叫陈子思?”林诗雯想起自己结婚那日站在宫门前祈福的男子,喜娘曾说过,那人名叫“陈子思”。
“娘娘也知道他啊!”小宫女对林诗雯的异常浑然不觉,自顾自说道,“那个人长得好可怕哦,半边脸都被火烧毁了。不过,娘娘,您知道么,那日宫里头可真是乱套了,谢公子和风临宫宫主率兵闯入皇宫,抓走了许多人,我想,陈天师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逃走的吧!?”
“竹韵,我想去见一见香妃。”林诗雯想了片刻,说道。
“哈?”被叫做“竹韵”的小宫女一脸惊愕地叫道,“娘娘?!”
“出了什么事?”容攸然从外边走进来,听到小宫女的叫声,不悦道。
小宫女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吧!”攸然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目光从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林诗雯身上。
竹韵老老实实起来,不等皇上吩咐别就慌慌张张退下。
“诗诗……”攸然忐忑地走到林诗雯身旁,看着铜镜中的女子,不是绝美,却在他的眼中投下耀眼的光芒。
这才是他爱的女子呵……
与鱼汀的婚约无法回绝,他不得不把鱼汀接入宫中,好在现在的汀儿,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偶,伺候起来极其方便,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呆在后宫一隅。
想来鱼家也知道如此,对于林诗雯入住长乐宫也没有多大的反应,鱼太师甚至笑眯眯向他询问林妃身体可好。
现在,只剩下诗诗了……
半个月过去,她对自己始终不冷不热,不青眼相待,也不主动靠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连同声音也是冷冰冰的。
后宫的宫女们都无法理解林妃为何如此,更无法理解皇上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每日只要一有时间便来长乐宫,便是看上娘娘一眼皇上都会高兴上老半天。
“我想去看看香妃。”林诗雯开口说道,声音平淡无波。
攸然沉默半晌,才答道,“诗诗,你——”
“我知道!”林诗雯打断他的话,只重复道,“我想去看看香妃。”
“……好。”他说道,“我陪你去。”
“不必。”林诗雯断然拒绝。
见她主意已定,攸然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易岚陪你去。”
林诗雯没有回答,她知道这是攸然的极限,便是再说“不”也没用。
一时房内默默无语,攸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诗诗,这是太医配的,你晚上涂上吧……”
林诗雯瞥了一眼小瓶子,右手不由自主地一颤,下意识的左手覆在右臂上,五指一点点收拢,指尖扣入肉中。
她的右臂,在那日之后,魅紫紧紧缠绕在上,无法取下,水天师用了各种办法,才勉强脱去魅紫,然而,一道道青紫的印痕布满手臂。
不是普通的淤青,像是伤好之后留下的疤痕,纠缠着她的灵魂,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