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抱以腼腆笑容,“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喜欢学宫这一份清净罢了!”
林诗雯点头,如此说来韵之的工作和自己在现代所学的差不多,都是以教书育人为职责,顿时生出心心相惜的感觉,“是啊,这里学术气氛浓,人也比较单纯。”
学术?单纯?韵之面色含着有趣的神情,随意打量着林诗雯,这个未来的小嫂嫂……
真的很不一样!
无怪乎大哥会这么上心,得知要来学宫时反复叮嘱自己好好照顾她。
“你刚来,先去女子寝宫休息休息吧,”韵之含笑道,“今日先不上课,让暮姑娘带你四处转转。”
“恩,好。”林诗雯点点头,答道。来了此处,也由不得自己喜好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愿将要学习的课程不会太令自己难堪。
“汀儿,这边请。”暮晚晚柔柔说道,另一处则走来一个侍女,将小蝶带走。
二人拜别了韵之和鱼息,往女子殿堂里去。林诗雯还是第一次单独和暮晚晴相处,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曾经在醉香楼里暮晚晴给她的难堪不曾忘却,这个女子同她一样,喜欢着攸然。都说最毒妇人心,基于对此人的不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汀儿,你好像很怕我?”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通往北面行宫的长廊蜿蜒曲折,墙壁上玉石挂饰泛着幽幽冷光。
林诗雯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见暮晚晴步子放慢,自己也跟着慢下脚步,声音中透着一丝怯弱,“有吗?”
流水行云般的步伐骤然停下,暮晚晴扭头看了林诗雯一眼,神情淡漠的犹如陌生人一般,“即便你贵为太子妃,终有一日要母仪天下,后宫也不会只有你一人。实话说吧,在这行宫中学习的女子,大多都是要送入后宫的。”
这样的话,自己早已知道,只是旁人亲口说出时,心中忍不住疼痛。大多要送入后宫啊……
“那又怎样?”输人不输阵,林诗雯强壮不在乎道。
眼中的狠厉似要将她看穿,暮晚晴不甘心地咬着嘴唇,一字一字道,“你要小心了,这里面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说罢,看着林诗雯苍白的小脸,内心一阵得意,昂起下巴哼了一声,扭身一摇一摆走开。
这回是真要完蛋了!林诗雯哭笑不得,原本是想出来透透气晃一晃的,自己是最坐不住的人,以前没事就喜欢闲逛。现在可好了,一下子逛到狼窝里去了,不知道出来时会不会被咬得一身是伤。
东宫西面一座偏僻的书房,四周都由侍卫层层把守着。
“连这里面也不安全?”软榻上,红衣斜躺,绝色的容颜呈现出慵懒的神色。
白衣散乱,攸然半靠在竹椅上,眯着眼看向窗外,不时咳两声,轻语道,“不得不防。”
一旁的茶几边蓝衣男子与青衣男子相对而坐,容启民闲闲地翻着一卷书,容希夷则将一纸咒符放于桌上,指尖轻点。
“倒是难得都聚齐了!”白言秋扫过那沉默的二人,调侃道。
黑眸流转,容启明淡笑回击,“殿下禁足令还未解开,臣怎敢轻易离京?”
“咳咳,”攸然苦笑,“启民,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启民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不过是想堵住那些闲言碎语罢了!这样也好,至少太子殿下的重伤与我无干。”
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讽刺,攸然不在乎的笑笑,容启民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不必过多计较。从小便是如此,他们几个兄弟之中,以启民年纪最长,脾气也比其他人来得刚硬直率。
“殿下,您还感觉不舒服么?”一直安静的容希夷突然插口问道。
“好一些了,”攸然颔首赞道,“水天师不愧是沉景第一天命师!”
“只是好一些?”容希夷微怔,以师父的法术、医官的医术,外加调养应当完全康复才对。但观察殿下的脸色,依然透着一股不健康的倦态。
听出容希夷口气中的怀疑,容启民冷笑一声,“旧伤加新伤,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攸然无奈笑笑,“我不是神,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发生在预测之内。”
“是啊,你为那小丫头受了一剑,后面为她做的那么多事,都不在计算之内!”容启民嘲讽道。
眼中闪过一道寓意不明的光芒,嘴角露出些许涩意,攸然启齿刚要回答,却被白言秋抢嘴道,“说到小丫头,我听鱼寻说她今日要去学宫。”
“我已吩咐韵之好生照看她。”攸然点头道。
听到攸然如此肯定的话语,白言秋便不再做声,昨日鱼寻告知他时,“林诗雯”三字让他有些担心,不是真正的鱼汀,可能会在学宫里吃不少苦头。但是他又无法阻止,若注定要成为皇后,那么学宫里的学习是必不可少。
有靖王的照应,应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罢!白言秋如是想,未曾注意到一边容希夷眼中闪过的忧虑。
卷三何当共剪西窗烛
清晨,朝阳熹微,窗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林诗雯迷迷糊糊睁开眼,素色的床幔外小蝶端着盆子安安静静地站在桌边。
“小蝶,现在什么时辰?”
“辰时,小姐该起来了!”
辰时啊,林诗雯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昨日四处闲逛了一日,午饭是和鱼息、韵之一起吃的,顺便认识了一下以后给她上课的老师们。
教礼仪的秦嬷嬷看到自己时那眼神真是恐怖,简直可以喷出火来。林诗雯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秦嬷嬷只冷冷说了一句——鱼小姐这一次您还有什么花样。林诗雯顿时知道自己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