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岚和谢可都用无限怜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躲得远远的去了。
“攸然,他们怎么了……”我莫名问道,攸然神色微变,站在那一言未发,终是淡淡地看着我。
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我低下头,其实根本不关我的事,都是鱼汀那小丫头惹的祸,害得我来收拾着烂摊子。
“那个……陈子宁是以前逃跑时认识的……只是认识而已……”
呐呐回答,不敢抬头看他,一个劲往后退。攸然生气的时候最可怕,领教过一次再不想领教第二次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生气捏?
思前想后,猛然间我茅塞顿开,这小子是在吃醋?!
我抬眼,正对上他阴晴不定的眼神,头一次发现什么飘逸脱俗、什么云淡风轻,这会子全都没影,脱去那层层伪装外套,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会笑会闹会生气,只因“太子殿下”四个字,才把他和普通少年生生隔开。
含着金钥匙出生,自然有着常人不敢企及的富贵荣华,但平心而论,又有谁会喜欢那黄金铸成的笼子?
华丽不过一场梦幻,繁华之后的孤独寂寞,谁能体会到?
攸然不想登上皇位,也是因如此罢!?
高处不胜寒,那个千万人之上的位置,看似舒适,其中的坎坷荆棘,谁又能言说?
“攸然,”我小步跑到他的身边,露出自以为最美的笑容,“陪我出去逛逛!”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凉意从指尖传来,手紧了紧,想要将自己不多的温热,传给他。
让他从此,不再孤寂。
无论他是否会登上帝位,是否会成为这万里江山的主人。现在,他只是他,一个出行在外的游子,没有地位没有身份,将所有的责任丢于身后。
荇州的街上没有京城的繁华,但来往行人马车络绎不绝,街道两侧的摊铺上琳琅饰品新奇可爱,将整个视线都夺去了。
一路说说笑笑,攸然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墨玉的眸子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泽。
似水的温和,如风的身姿,这是我一直熟悉的攸然。
然而,这是真正的他么?
拉住攸然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也任我这么握着,十指交缠,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
若一生都能这么紧紧握住,紧紧纠缠在一起便好了!
心中叹息,我随手拿起一个手镯,心不在焉地看着上面精巧的工艺,余光不时落在水袖下交叉的指尖。
“喜欢么?”攸然笑问道。
“啊?”我回头,瞥见他眼底的温柔,心一动,慌忙将手镯放下,“一般般,我们去那边看看!”
在鱼府里什么没有,但我素来不喜欢戴那些繁杂的饰品,只觉得累赘,因此出来时候包裹少得可怜。
“为何总不见你戴镯子、耳坠?”攸然跟随在后,问道。
我朝他咧嘴笑笑,“那些玩意儿戴着麻烦,一不小心弄丢了或者弄坏了反不如不戴。”
“是这样么?”他怀疑道,“坏了换新的不就好了!”
我撇撇嘴,这个人啊,一点都不懂节约,不过同我们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讨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类问题显然不切合实际。只随意答道,“那些玩意儿戴得重死了,平日里出去玩手脚都束缚着,不如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