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折痕打开千纸鹤,纸条事无巨细,详细说明瞭如何判断石膏的使用量,避免浪费,又如何在石膏半干不干的黄金4分钟内塑型,尽最大可能减少重複打磨的时间。
语言直白,没有用任何深奥的专业术语。在一些繁琐的步骤旁还画瞭简图,即便不看字都能猜出个大概。
苏闻青抚摸纸张,十分得意地在阳光下照瞭照。
瞧瞧。
这字迹,这画工,非宋欢莫属。
正美滋滋地欣赏学霸的大作,背后的阳台门突然被推开瞭,隻是声音不大,她侧身瞥过去。
“宋欢把法则写给你瞭?”陈默刚进阳台,见她手上的纸条,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我以为至少要等三天。”
不同导师之间的必杀技可以互传。
秦安可以被租用,陈默和宋欢同样可以无条件分享自身的秘籍给对方。
可这种情况很少见,起码也要三天后才有这方面的意向,同时分享与保密也全在导师的个人选择,节目组也无法干涉。
陈默知道,周匀和设置这些环节是在模拟圈内的潜规则。
凡是手艺人,绝大多数的前辈都不会把自己的看傢本领尽数教给学生。
陈默的导师是周博,在当时也是如此,凡事隻求一个“悟”字。因此,他又拜入北派故宫的老师傅门下,从而总结出瞭自己的一套修複技巧。
“欢欢法则”中,对于石膏的运用确实是宋欢的独创。仅仅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是圈内惊才绝豔的天才。
陈默虽然把全部本领教给学生,可这是自己的选择,他无法要求任何人都毫无保留地分享修複经验。
可在那时,宋欢是怎麽说的?
陈默记得,22岁的宋欢坐在书桌前,键盘敲得噼裡啪啦响。
“欢欢法则”被一字不落地写下来,并在校门口那傢贵得令人咋舌的打印店複印100份,无偿分发给本专业的所有学生。
“我才不信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一套说辞,”那时的宋欢神采奕奕,眼眸迸发出钻石一样闪耀的色彩,”欢欢法则隻是开始,未来,我还会发现更好的诀窍。”
“不仅如此,宋欢还是临危受命,躲在衣柜裡写给我的。”
轻快的话语打断瞭陈默的回忆。
苏闻青把纸条放在他的面前。右手食指点著凸出来的那一块矩形,和中间被戳下去的小洞。
“这块,凸出来的是镶嵌橱柜的不鏽钢支架。中间被戳瞭个洞,说明这个柜门由两片材料拼接而成。”
“你怎麽知道?”陈默诧异。
苏闻青撇瞭他一眼,笑得轻巧:
“因为我小时候也老趴在柜子裡写作业。”
吃完晚饭以后,苏闻青继续在修複室给器物上色,可好景不长,仅剩的小半瓶稀释剂被用光瞭。
稀释剂算得上是展陈修複的硬通货,稀释颜料,洗笔,润笔等都少不瞭它的存在,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走,我们去2楼的小卖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