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笔刷的制作过程。好的笔刷可以用两年,甚至五年以上。”
三双眼睛齐齐的盯著笔尖。
“但是,这隻毛笔的质量很差。不出半年毛就会掉光。”
苏闻青眼熟这个笔杆,就是文具店10块钱3个的羊毫毛笔。
做瞭两个笔刷,下一步开始上色。
酒红色的碗,陈默沾取一勺大红色色粉,一点蓝色色粉,还有零星一点褐色色粉。
最后混入稀释剂和一点光油。
各行各业,调色的过程总是相似的,隻不过在陶瓷修複中,稀释剂全程替代瞭水的角色,光油则是为瓷器的表面增添光泽。
说白瞭,光油和透明指甲油没什麽区别,隻是风干后的质地更为坚硬。
陈默拿出笔刷,笔头沾取调制好的颜色,一笔一划轻轻在陶瓷的表面扫过。
他的手上的动作很快,笔刷隻有尖头部分与表面接触,笔尖带动的颜料呈“y”字形在器物表面略过,留下一层层浅浅的淡红色痕迹。
数十条淡红色的痕迹交错,直到把所有白色石膏的部分全部覆盖。笔尖在淡红色的痕迹上继续来回轻扫,轻盈得犹如翩飞的蝴蝶。
渐渐的,淡红色的表面变换为红色,再变换为深红色,逐步加深,逐步覆盖,最后变成瞭浓鬱而浑厚的酒红色。
修複后的酒红色石膏面与原器物浑然一体,无论是器型还是颜色,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差别。
莹润的釉面在太阳的照射下闪著光,若非看完瞭全程,苏闻青下意识就要认定这是一盏完好无缺,可以用来吃饭的碗。
“注意笔力,不要太用力,隻用笔尖的一点来上色。”
“虽然眼睛看不出来,但破损的东西终究难以修複。再完美的瓷器修複在显微镜下也隻是一摊碎片。”
苏闻青在座位上看完瞭全部过程,试图把陈默的动作刻在脑子裡。她看得认真,身体一动不动,平时咯吱咯吱响的鏽凳子在此时格外安静。
脑子是刻下瞭,但手还没有学会。
她一会儿抓头发,一会儿摸衣领,就是迟迟不下笔。
“笔刷上色的难度很高,初学者能学会握笔的姿势就很难得瞭。”陈默走近弯腰,隔著一层餐巾纸,把她的手肘固定在桌子的一角。
“手肘的位置不变,手腕带动笔尖扫动。”
他垂下眼睫,神情认真又专注,全然进入瞭教学状态。
苏闻青听话地照做,用笔尖轻扫石膏面,动作之馀,眼神却飞快地瞥过手肘下的纸巾。
纸巾洁白,却照射出她污秽的内心。
该说不说,陈默这个时候避嫌实在是不聪明。
又不是什麽亲密接触,手肘触碰而已,还是正当理由,正当途径的触碰。这是综艺,又不是绿江审核,恨不能是两个人头卿卿我我。
她心裡不爽,面上也没藏著,臭著个脸机械式扫动笔尖。
陈默见她这副表情,以为是对第一件作品不满意,低头沉吟片刻,打开手机相册,进度条一直拉倒拉倒最底下。
“这是我第一次用笔刷上色,甚至连笔刷的笔尖都剪不好。”
苏闻青往照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