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青思索瞭一会儿,又多拿瞭一个抱枕。两个枕头凑成一个“高枕无忧”,陈默醒来一定会非常感谢自己。
甭管感谢是不是自愿。
苏闻青准备起身,可脚下一个趔趄,她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就超前栽倒。
陈默的脸在眼前成倍速放大,栽倒过程的零点几秒内,苏闻青的头短暂却剧烈的疼痛。
……倒不是亲不亲的问题。
他们鼻梁都高,撞上去很可能不是嘴碰嘴,而是鼻梁大出血。
千钧一发间,苏闻青仿佛看见瞭血流成河的画面。她一个激灵,双手撑地,对著陈默的身体做瞭个十分标准的俯卧撑。
陈默恰巧在此时转醒。
两人喝瞭酒,都红著脸,彼此对视。
视线化作一条杂乱的棉絮,粘连著纠缠不清,交织成结又连绵不断。苏闻青眼眶发红,迟到的醉意从舌尖蔓延到口腔,又随著热气升腾至鼻尖。
小窗摇晃,灯火昏黄,瓷砖被滚烫的体温氤氲出水汽,随著手臂滑行的轨迹留下一道浅浅的水渍。
瓷砖,衣角,袖口。苏闻青的手指寸寸上移,最终落在包裹严实的领口前。
黑色的衬衫和肤□□限分明,脖颈青筋暴起,那股劲梗著手指,浓烈的酒气在眼前化作一团雾,呼吸渗入脾肺。
苏闻青随手扯开衬衫扣子,胸膛上下起伏,汗水滑落,她顺著沿途的轨迹往上,又一次对上陈默的眼睛。
明明身上空无一物,却沉重得喘不过气。
她单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像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轻轻吐出一口气,再回过神,心跳已经卡在嗓子眼。
咚咚,咚咚。心跳声和起伏的胸膛共振。
指甲也在皮肉上掐出无数道弯月,月晕透著粉,在四周扩散蔓延。
苏闻青伏在地上,陈默手肘撑著上身,垂眸注视著她的眉眼,目光温和,带有顺从的迎合。
啪嗒。
一滴鲜血同时刺痛瞭两人的眼睛。
苏闻青摸瞭摸鼻子。
“……”
夜色浓重,陈默抬头看瞭眼时钟,已经是晚上10点。苏闻青坐在凳子上抹鼻子,头发遮住瞭脸,看不清表情。
“我送你回去?”他低头询问。
苏闻青手动遮脸,头点成拨浪鼓。
由于喝酒的缘故,两个人找瞭代驾。
路上,徐瑶发短信来,说黄烨已经填瞭简历,并询问今天在超市的事情能不能发到网上,她有信心给苏闻青涨一波正面流量。
苏闻青抬头看瞭眼陈默,红色血迹已经隐入黑色的衬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