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陈默似乎又翻瞭个身,窸窸窣窣的响动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直到一束冷光打在墙上,半个卧室被照亮。
苏闻青的半个身子还探在床沿,而陈默已经穿好瞭衣服,手伸向裤子的口袋,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
“你出门还带木块?”
苏闻青翻身下床,走到桌子边缘,隻见书桌上放著两块和下午一样的红木木料。
“不可以攻击npc,当个声东击西的道具也可以,”陈默又搬来一张凳子,“不过现在,它有更重要的用途。”
“什麽用途?”苏闻青顺势坐在凳子上。
“我以前做木雕的时候,下面通常睡倒一大片。”
“你的意思,我看著它就能睡著?”苏闻青接过手电筒,想起白天她目睹雕刻的全过程,结束仍旧精神抖擞的样子,“开什麽玩笑。”
话是这麽说,可她睡不著,又实在闲得无聊,还是把手电筒对准瞭木块,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表情。
……她觉得这个场景隐约有些熟悉。
“想看我刻什麽?”
不知是什麽缘故,陈默的声音在此时有些喑哑。
如果从前是死马当活马医,那麽现在就彻底放弃瞭这个想法——她更兴奋瞭。
她仔细琢磨陈默的音色,喑哑的声音比白日增添瞭一份蛊惑,对上她的脑电波,像烟花一样在脑海中炸开。
苏闻青像发现瞭新大陆那样窃喜。
“你要送给我吗?”她尽力克制住语气中的兴奋。
“如果你喜欢的话。”
此话一出,苏闻青倒是没有多加思考。她直接打开手机相册,翻出收藏的第一张图片。
“诺,白玉兰视后的奖杯,我喜欢这个。”
出乎她的意料,陈默对这张照片既没有疑惑,更没有向某节目的导师一样询问她的梦想是什麽。
隻是安静的接过手机,黑暗中,他的手指甚至没有与自己触碰。
这让她不自在地搓瞭搓手指。
“我出道6年,今年算是命运的转折点,”苏闻青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照片上的奖杯,“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想法瞭,但是我一直不敢和别人说。”
“你是第一个。”
陈默的手指似乎慢瞭一瞬,又很快恢複以往的速度。
“那我很荣幸。”
“不对,你太客气瞭。你应该说,等那天到瞭,我一定会在电视机前看你手捧奖杯的样子。”
“哦,还要写小作文夸我。”她补充。
调笑的话说完,苏闻青撑著手电筒,光束在此时都聚集在一处。
红褐色的木料被锋利的刀刃一条一条割下多馀的部分。木片轻,又薄,轻轻一吹便如棉花一样四散开。苏闻青看著木片,想到瞭白天自己被木片糊瞭一脸的场景。
于是轻呼瞭一口气,想试试看,到底多小的风就能让他们像雪花一样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