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已经烧好瞭。】
是陈默的消息,往下是一排彩色小碗的照片。
下午三点半。
苏闻青才注意到现在的时间。
她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厚实的羊绒地毯,地毯一路覆盖至落地窗前。
哗啦。
苏闻青拉开窗帘,漆黑的卧室即刻被照亮,明媚的暖黄色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感受不出清晨的一丝冷意。
简单的梳洗完毕后,她来到陶艺工作室,时间已过四点。
工作室的玻璃被擦得发亮,苏闻青透过窗户向内张望。
陈默带著口罩,额前柔软的碎发微微遮住眼睫,他穿著深咖色冲锋衣,胳膊套瞭一双护袖,正用报纸和抹佈清理著玻璃橱窗。
感受到窗外有人,陈默放下手中的工具,洗净双手,边走边脱掉胳膊上的护袖,替苏闻青开门。
“昨天回去得晚,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还没醒。”苏闻青看著焕然一新的橱窗和玻璃,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今早凌晨,她本来嚷嚷著要看日出,却因为凌晨打不到车,两个人在街边走瞭近一个小时。
他们在漫长而寒冷的路途中,被迫欣赏瞭旭日初升。
等到陈默把她送回酒店时,时间已过6点。
两人苦熬一夜,又在冷风中暴走,苏闻青隻觉得浑身酸软,双眼困得朝天空狂翻白眼。
陈默眼底也有一丝疲倦,他住在工作室二楼,来回得两个小时。
于是在酒店门口,苏闻青劝陈默跟自己上去,并扬言自己的套房很大,还剩两个房间,再加上客厅,任他身长一米九也足够睡。
陈默当时是怎麽说的?
苏闻青回忆起来。
他以没带换洗衣服为由拒绝瞭她,又以天冷为由,把她强行推进酒店大门内,然后转身就走。
那时自己站在酒店的玻璃门内,望著陈默的背影渐渐远去,化为十字路口的一滴墨点。
她十分的可惜地,愧疚地叹气。
叹气声与回忆重叠,陈默听见,隻当苏闻青饿瞭。
他拿起桌子上的纸袋递给她,冷白的手指覆盖在黑色的牛皮纸袋,宛如一架崭新的钢琴键。
苏闻青打开纸袋,看见温热的贝果和玻璃罐装的老式酸奶,心头一喜:
“你怎麽知道我爱吃他们傢的面包?”
打开纸袋的功夫,陈默已经把护袖套上,他抽起一张干净的报纸,继续擦橱窗的玻璃。
“前两天看见你给剧组买的套餐,包装袋就是这傢牌子,”手上的动作慢瞭些许,又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所以就买瞭销量最高的套餐。”
“陈默,你真的特别聪明。”苏闻青难得大方地夸赞他。
她低头满足的咬瞭一口贝果,奶香的牛油果和芝士在她的嘴裡融化。
“你还特地嘱咐瞭店员不要加糖,这非常有益于我的皮肤保养。”
陈默没有说话,隻是手上的动作愈加麻利。
苏闻青坐在靠椅上看陈默擦窗户,报纸摩擦玻璃和窗外风吹落叶的声音交融一体,一时也显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