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问的这麽直接,把陆小慧吓了一跳,她一脸紧张地看着丈夫。
苏灿也没想到,胡立竟然一语便说出了姚盛宗的真实身份。
姚盛宗看着胡立笑了笑:“小胡,你怎麽突然这麽说?”
胡立道:“我在京城进过很多知名的饭店,听他们聊起过这个姓姚的家族。他们祖上是在皇宫的御膳房做饭的。咱们这个县城不是很大,我跟很多当地人也聊过,他们说话的口音跟你还是一些区别的。
仔细听的话,你的口音里带着一些京城的味道。县城里的人可能听不出来,但是我一听就能听出来。再加上你做的这些菜的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
所以我才会断定,你就是京城姚家下落不明的那位传人,对不对?”
胡立话都说到这里了,姚盛宗自然也没有再隐瞒,他微微一笑地点了点头:“小胡,你这个年轻人很厉害。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姚家的传人。只是传到我这一代就断了。我姚盛宗对不起列祖列宗!”
虽说自己已经猜到了眼前的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听姚盛宗亲口说出来,胡立还是被震惊了。
他站起身来,退後两步,冲着姚盛宗鞠了一躬:“姚叔,晚辈有不当之处,还请您见谅。”
姚盛宗哈哈大笑,看着他摆了摆手:“小胡,咱们是自家人,不用这麽客气。”
苏灿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胡立会对姚盛宗突然这麽尊敬。
胡立坐下后看着苏灿道:“你是不知道,以前京城里要请姚家人去做饭,那可是得先拜贴子的。而且你拜了贴子,也不一定能请的去。这得看投不投缘。
妹子,以前其实於凤柔就一直想找到姚家的後人的,毕竟这事在京城那可是门面所在。但是後来姚叔离开京城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姚盛宗看着胡立道:“小胡,现在京城有名的厨师是哪家的?”
他虽然人不在京城,但还是很好奇的。
“现在京城里最有名的就是解家了,解家现在最厉害的解广文,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厨师。普通老百姓那可是根本就吃不到他做的饭的。姚叔,说到这解广闻,听说他曾经也是姚家出来的徒弟。是这样吗?”
姚盛宗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跟我父亲学的厨艺。他原名叫解广文,是文化的那个文。不过他这个人做事情太过急躁。有一天他给我父亲的水里下了蒙汗药,然後翻遍了我父亲睡觉的屋子,就为了找到姚家的做菜秘籍。结果我父亲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昏迷,一直沉默地躺在那里看他做这些事。
第二天我父亲要对他实行家法,他把我父亲大骂了一顿,然後就走了。但实际上我父亲教了他很多,只是他没有沉下去学罢了。
这人离开后名字也改成了闻名的那个闻。
不过他现在能把我们姚家的名声打出去,算是对得起我父亲当年对他的期待了。我跟他比差了太多太多。”
说到祖宗留下来的这门手艺,姚盛宗的心里是愧疚的。
其实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每当午夜梦回,他都是在京城里开了一家酒店,每天来吃饭的人都是水泄不通。
甚至於每次睁开眼,眼角都会滑下两行泪水。
他是真的愧对祖先,愧对父亲。
胡立立即道:“姚叔,您错了。这个解广闻,对外打的可是另一个人的旗号。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是跟您父亲学的,而是跟黄立仁学的。而且这个黄立仁现在是解广闻的义父。
而且之前有一年,胡家请的就是这个解广闻做年夜饭,当时我还特意问过他是不是姚家的徒弟?可他说姚家的厨艺根本摆不上台面,反正把姚家的厨艺贬的一文不值。
当时他还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也不会在京城混不下去。反正那些话说的都很难听,您猜也能猜的出来。”
姚盛宗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小胡,这件事是真的吗?”
“姚叔,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年後我妹子不是要去京城吗?到时候她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
苏灿看着姚盛宗的脸色试探道:“爸,那个黄立仁跟爷爷有什麽关系吗?”
姚盛宗沉默了好一会,才脸色阴沉地道:“我父亲……就是被这个黄立仁给活活气死的。”
胡立皱眉:“那这解广闻不是认贼做父了吗?”
姚盛宗沉默了几秒,拿起桌上装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把酒杯重重放到了桌面上:“灿灿,年後你到京城,去看看这个黄立仁。”
苏灿点头:“爸,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保证给您查的一清二楚。如果他真是立哥说的那样,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姚盛宗抬了下手:“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好的,爸,我知道了。”
陆小慧看着丈夫内疚地道:“盛宗哥,是我对不起你。”
姚盛宗看着妻子温和地道:“小慧,你不能这样想。如果我不是来这里,怎麽会有战东这麽优秀的孩子?又怎麽会有灿灿这麽好的儿媳妇?如果用姚家的前途来换,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再说了,我们现在还没有老,以後也还会有回京城的机会。”
陆小慧听着丈夫的话,心里宽慰了很多,她看向苏灿:“灿灿,如果你在京城站稳脚跟,带你爸回去一趟吧。”
苏灿回答的很痛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