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庄重的礼服,也不是年轻人最爱的潮流,反而是複古风的表演服。颜色搭配十分大胆,米色上衣配靛蓝裤子,同时加上瞭做旧的效果,整体衣著的饱和度降低,大傢看上去犹如旧时代的胶片人物。
中间的安肆戴著贝雷帽,身上的格子风衣被割出毛边,仿佛街上游走的失意青年。
六人都搭配瞭手麦,微微抬头,似乎在张望远方,神色迷茫。他们往舞台上一站,无言的氛围感便萦绕在每个人心裡。并非所有的表演者都擅长现场演出。有的更擅长录音室演奏。这厢一对比,大傢觉得这六个人确实有点东西。
每位嘉宾都有个小册子,上面记录瞭表演者的歌词,以防有人表演闽南语或者粤语但别人听不懂。舞台上没有大屏,最多在边缘有个小小的提词器。
翻到数团那一页,上面写著“《酒花剑》,作词作曲编舞:ossu,编曲:ossu≈林嘉如”,另一首的《百年难解》则是和钟博宇合作。
作为主办方负责人的中年男人之前没看数团这一页,现在才瞄瞭几眼,不由得眉毛高挑。
他看向旁边的林嘉如,询问道:“複古?搞港城音乐那套?”
“对。”林嘉如点头,“这个看歌词就能看出吧。 隻要谈起它就会想到港城音乐。它是港城音乐裡难以忘怀,甚至以后难再有的的一页,它是—— 武侠曲。”
中年男人一时神色恍惚,虽然参与者都很自由但气氛莫名正经的演播厅,穿著大胆配色却又有时代印记的演出者,充满年代感的舞台,一切忽然回到瞭那个辉煌的黄金时代。
曾经的武侠,是多少人的少时梦?多少人向往那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又有多少人守著港城tvb追剧?那时的华裔群体裡甚至流传著一句玩笑话,移民一定要带的行李是tvb录像带。
“可能年轻人不太喜欢,这次向年轻人推广的任务可能不太成功……”
中年男人艰难道。
“可我喜欢极瞭!”
他对数团的好感瞬间倍增。
“赠我一壶酒,赠她一枝花, 不如最后穿肠剖心剑,一瞬间,悲喜同在”
首先持麦向前的是连杉,他穿著上短下长的英伦海军服变体服装,这是当时难以磨灭的时代特色。他咬字即为婉转却不黏腻,反而有种连绵不绝珠玉落地的清脆感。他用普通话唱同时尽力向粤语的变调靠拢,每个字都带有小小的弯鈎,前后勾连,如同清爽凉风沁人心脾。
上世纪的武侠曲和现在的古风曲有很大不同。它少注重押韵,也很少对仗工整或不知所云的古代意象。它多用叠字,利用声韵的重合,唱出江湖儿女的浓烈爱恨。
因而《酒花剑》是一首有著强烈情感的情歌。
“日月不能相消,何以昨日贫苦共度,今日富贵难度? 盘中棋子未落,发已落,江水滔滔覆身来”
祝安琉接著唱道,他唱的是被背叛后的恨意,然而今日至痛不是源于剑伤,而是源于最开始单纯的爱意。
两位主唱一开嗓就技惊四座。完全不逊色专业人士的声乐能力在登场瞬间便将浓烈的人间情谊泼出,在座宾客莫不为之震撼。
同时身后四人的爵士舞则将整个舞台的带回瞭那个黄金年代的现场。那时候迈克尔杰克逊红遍全球,所有偶像都在模仿他。侧滑、踮脚、原地旋转……没有数团以往舞台的大张大合,或者过分绚丽的技巧,肢体语言热情奔放而极富个性。
在这个舞台,他们摒弃瞭受到寒国影响非常重的刀群舞,每个人都设计瞭不同方向的标志动作,在爵士舞的基础上加入瞭华国古典舞的要素,模拟出抽刀断水的气势,完完全全是港城的风格。
在场上瞭年纪的嘉宾欣赏得心潮澎湃,忍不住在表演前端就开始鼓掌。
而比较年轻的嘉宾也饶有兴致地看著来自异国的同辈人表演,似乎从舞台中嗅出不一样的文化气息……
两位主唱唱完被背叛的痛苦后,萧声忽起,似乎被背叛者坠入滔滔江水中,在绝境寻出一种生机。
安肆轮换到中间。
他穿著现代複古装,明明像个失意青年,但握著现代産物的麦克风时,却像剑客在握他的剑。
那时候的歌手演唱武侠曲,根本不需要古装,不需要长发,隻要剑意在骨,侠义在心,就是江湖。
作者有话说:
开学快乐!不要像作者一样爱立fg哦!(流泪遁走)
◎表演中的数团◎
“一瞬间,身影漂浮沉荡 悲欢离合留在一方,隻剩今宵明月在深深凝望”
安肆的尾音融进瞭萧声裡,仿佛在江水浮沉中终于悟道。他的声色并不清脆,而是如同千锤百炼的江边圆石一样坚定。他并非一身正气,锋芒毕露的眼眉本就带有掩不去的邪性,但在妆容修饰下少瞭些攻击性,让人大胆地放心喜欢。让人想起少年侠客仗剑天涯。或许贫穷,或许孤独,但意气风发不畏艰险。
他穿著长风衣,下摆会随著舞步划起凌厉的弧度。握著手麦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发挥,反而让他巧妙地融入瞭上世纪歌星的几个经典动作。台下嘉宾看瞭都涌起深刻回忆,不断鼓掌。
六人一直是边舞边唱,这个舞台,没有明确的主舞主唱之分。当安肆在正在中央唱时,其馀五人就在他周围或半跪或立,衆星捧月般将焦点全部集中到安肆身上。
安肆忽然收麦,身法拧转绕圈走位,畅如游龙;不握麦的手掌心旋翻,协调完整,翻转似鹰。其馀人亦如莲花般转化走位,急促的鼓点急如风吹竹林发出的沙沙声。继而六人站定,以更高的视角看待这段曾经恩爱的情感,齐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