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肆摇头,最舒适的快乐,是没头没脑不用上价值的快乐。
“令人发笑的喜剧是由两种部分组成的,一个悲剧的内核,以及观衆对某件事情必然发生的期待感。”齐秋尔说出电影理论,“比如一些短视频常出现的恶作剧,悲剧内核就是某人吓到瞭,而观衆期待的便是被吓到的那一刻,当期待感落地后,观衆便感到心情愉悦,于是发笑。而让人觉得轻松的快乐,就是悲剧实质上是无伤大雅的错误。观衆也不会有道德负担。”
白洛克:“好複杂……”
齐秋尔:“理论是这样。”
“你这样说我会想到一个舞台,《四小天鹅》的跳错版。”祝安琉说道,“它有一段舞曲是以整齐划一出名的,可有个舞团把它编排成某个舞者突然跳错,每一段都有个小小的失误,让观衆出乎意料的同时也捧腹大笑。这就是无伤大雅的错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安肆说,“我们可以开始选曲瞭。”
与此同时,与ossu比赛的z-era选择瞭“爱”。
那次直播后孔岚被经纪人怒其不争地骂瞭一顿,但没什麽别的事,热度有瞭,该比赛还是要比赛的。
孔岚说:“我想挑一首比较清新的情歌,最好是讲关于初恋的,比较符合我们团的形象。虽然ossu很强,但是我们不可以摆烂等输,尽我们所能发挥我们的优势吧。”
“好的大哥!”其他成员说,“我们明白的!”
孔岚疑惑:“你们明白瞭什麽?”
“如果不是真的爱,怎麽会偏偏在对弈舞台上挑选“爱”?爱就像一隻小鸟,清晨时总扑朔在我心间……”成员们模仿叹咏调的腔调,“大哥之前说那样的话,心都在滴血吧!这个舞台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完成大哥的心愿。”
孔岚:“嗯,嗯?你们努力就好。”
时间很快来到半决赛这天。
z团表演《青柠檬之恋》,讲述酸酸甜甜的学生早恋故事。他们舞台连同墙壁都被漆成白色,放上干冰,以及粉蓝的灯光,整个场面朦胧而美好。
几位z团成员不知道受什麽刺激,极尽全力把这首初恋之歌演绎得淋漓尽致,尤其合唱那句:
“如果再见到你,让我飞奔向你——”
粉丝们挺感动的,这样对阵ossu输瞭也不丢脸。部分粉丝心头一跳,自担唱情歌突然深情,是不是有恋爱情况?还有一些粉丝扭头看身后的舞台,又看回台上,疑惑他们干嘛看著ossu唱这首歌?
表演结束,裁判团打分完毕。
徐老师从大傢身后的舞台出现,灯光也跟著变化。徐老师说:“现在大傢的目光请移向新舞台,全体转身,好!欢迎我们ossu带来曲目《我是超新星》,掌声有请!”
观衆们总算看清ossu装扮的舞台,地面上瞭棕色的原木花纹,背后是大片的红色幕佈,上方还有横幅《ossu年终彙演》。看起来就像个複古的小型剧场,而且是学校裡比较常见那种。
“他们唱超新星?”观衆惊讶,“那不是超星星运动会的主题曲吗?”
每一届超星星运动会都有主题曲,唯独这首歌因为旋律好听最出圈,追星的人都会哼一两句。它的原唱就是一群偶像,版权在绿叶视频那裡,所以ossu可以尽情翻唱。
前奏响起,类似水滴的电子音。
ossu总算抽到团战,大傢可以大展身手,比如戚夜雨终于可以尽情改编曲。他加入大量的电子音乐以及弹拨乐器,更有节奏感,听著忍不住摇头晃脑。
而安肆几乎把编舞从头翻新瞭一遍。
“无论如何绝不后退,握住机会把星光揉碎”
开头是合唱,动作也自然是齐舞。可站在最边缘的齐秋尔做瞭别的舞段的动作,瞬间格格不入。这当然是故意编排,为瞭让观衆没有负担地欣赏,编曲特意增加瞭铜管乐器做加重音。突然出现的音符与格格不入的舞蹈倒相得益彰。在一旁的白洛克把齐秋尔拉回来时,辉煌而清脆的小号声俏皮地转瞭个弯。
“他们在故意捣乱。”观衆听懂提示,“因为他们挑的情绪是“喜”哈哈哈。”
编排一个出错版本比正确版本更艰难。为瞭让观衆仍觉得舒适,出错版本需要很多讨巧的照应。比如错误的音符和错误的舞蹈对仗,比如他们再分开时,队伍分成两人和四人,舞台站位也要恰好1:2
走错方向的两人赶紧回到队伍中间,惊讶的表情让观衆忍俊不禁。
接著是个人轮流唱的部分,舞台上瞬间状况百出。
“世界针对,也不怕跌得粉碎”
一束灯光从上打下来,结果谁都没照到?白洛克唱著歌从旁边进场,脸上呈现轻松的笑容。但越是当做什麽事都没发生过,观衆越是想笑。
“无声昼夜轮回我独不沉睡,不顺眼的敌人弹指狂风吹飞”
队伍像被龙卷风侵袭一样凌乱,完全散漫开。戚夜雨甚至从旁边拿瞭一把吉他弹奏一段死亡金属,再赶紧放回去。与此同时,歌曲的声部也渐渐明晰,拥有明显的中高音区别。六人队形分成三个部分,在凌乱中完成和谐的合奏。
“自宇宙bigbang后我独一无二,风暴雷电为我命运交响,wearethesuperstar,起始与最后的神话超新星!”
安肆和戚夜雨一起说唱。
“wu——wu——”
祝安琉和连杉一起轻声哼唱。
“向前飞跃著——浏览沿途的风光——”
白洛克和齐秋尔一起唱著原本的歌词。
六个人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却不显凌乱,每个人控制自己的声音的大小,每一段都有突出的声部。观衆隻觉得庆典般热闹,丰富而圆满的声音表现达到一个高潮,大脑像被按摩过一样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