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白摇摇晃晃的,整个人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他极为缓慢地回过头,
担心自己现在的模样会吓着朝昭,努力朝朝昭挤出一个笑容:
“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江郁白的脸上布满了血污,眼神清亮,笑容温和,一如从前。
朝昭看着江郁白坚定的目光,
“好。”
不知何时,少年唇角的笑意僵住了,
姜承野本可以一招毙命,
可他并不着急一下子弄死江郁白,他对江郁白积怨已久,
就像是抓住了小白鼠的猫,十分残忍地将其反复折磨,直到耐心耗尽,才一口咬断脖子。
可当他望着朝昭含泪的眼眸,姜承野的面色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来。
朝昭在为谁哭?
江郁白么?
姜承野脑海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看到朝昭眼泪那一刻,彻底崩断。
“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幕。”
少年扯了扯殷红的唇角,露出了森冷地笑意,
“只可惜,你马上要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少年的掌心逐渐凝聚起尖锐的冰锥,
“姜承野!”
朝昭的声音让姜承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方才杀意凛然的少年笑了起来,神色忽然变得温柔,
“怎么了?”
姜承野知道朝昭会替江郁白求饶,会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对朝昭摆出一副冷硬的模样。
朝昭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意,
“你要是敢杀了江郁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朝昭那双漂亮的,令自己着迷的眼眸终于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此时姜承野却感受到了渗入了骨髓的冷意。
他知道杀掉江郁白会面临什么,他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十年,二十年,他会用一辈子来求得朝昭的原谅。
可姜承野现自己错了。
朝昭仅仅只是用这么平淡,疏离的目光看着自己,就令他溃不成军。
他宁愿朝昭恨自己,也不愿意朝昭把自己当作一个陌生人。
姜承野苍白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最后,颓然地垂下了手,
桀骜不驯的少年,像是被驯服的狼犬,乖乖地套上了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