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点半,港岛,万籁俱寂。
此刻即将拂晓,黎明前的黑暗,黑的最纯粹,也黑的最深沉。
前半夜湾仔那边枪炮声响得震天动地,搞得人心惶惶,不过好在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寻常的小老百姓,明天都还得继续起床刨食,为了一日三餐奔波,随便议论揣测两句也就各自散去,回家睡觉了。
只要世界不毁灭,牛马的生活就得继续,凡人的世界,永远都是这么无奈且悲哀。
湾仔,告士打道,警察总署是个u字型的灰白色四层办公楼,面积挺大,顶楼最东侧拐角,有个小会议室。
此刻,房间里烟雾缭绕,坐满了人。
左边居中的位置,胡桃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左手边胡三,右手边梁文奎,腆胸迭肚,跟特么哼哈二将似的。
会议桌的右手边,依次坐着三个人,九叔,雷克,陆言,陆言居中,他现在代表的是赵英男的权益。
两边人明明风马牛不相及,此刻却形成了诡异的对峙状态。
所有人都沉默的抽着烟,眼色各异,但是却没人说话,气氛相当凝重,感觉空气都快凝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言耗得有点不耐烦了,突然把烟头狠狠碾灭在烟缸中,抬起头开了嗓: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跟卫斯理什么关系,但是我只认梅根,至于港岛这边的事,也不用你掺和,我们自己能搞定,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陆言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还隐约带点驱逐的意味。
“呵”
胡桃代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用白玉般的手指,慢慢碾碎还在燃烧的烟头,语气戏谑:
“自己搞定,怎么搞定?被人堵在家门口往死里揍,只要能勉强保住性命就算是搞定吗?而且还是次。”
胡桃代伸出两根手指,在陆言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陆言顿时被怼得脸色铁青,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人家说得是事实。
见陆言吃瘪,胡桃代嘴角的笑意愈戏谑:
“你叫陆言,兄弟会的神枪手是吧?视力特长者?”
“哼!”
一听这话,陆言顿时沉了脸,狠狠的扭头刮了雷克一眼,在这间屋里,只有他才有可能知道陆言的跟脚。
雷克委屈得脸都涨红了,但是却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呵呵”
胡桃代继续轻笑调侃道:
“陆言,其实你不用为难什么,反正我也用不着你,你可以继续保护梅根,让那条黑狗过来帮我,至于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一听这话,陆岩顿时目露精光,再次狠狠的剜向了雷克,甚至眼神中还隐含了一抹凌厉的杀机。
也难怪陆言勃然,堂堂军情六处,资深的情报头子,嘴巴却如此不严实,该杀!
此刻,雷克委屈得都快哭了,他是真比窦娥还冤,可是当着胡桃代的面,他又没法解释,憋的满脸通红,都快滴血了。
陆岩也没跟他多纠缠,只是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就再次重新看向胡桃代,咂了咂嘴,语气中满是嘲讽:
“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让夜魇帮忙啊?果然好盘算,啧,你可以自己试试看?
看它认不认你?不过这位胡小姐,我非常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夜魇的脾气相当不好,你最好小心点。”
胡桃代眼波流转,伸出修长的手指轻快的敲了敲桌子,挑眉问道:
“小心?小心什么?”
陆岩眼神突然冷冽起来,寒光四射,同时还压低声线,一字一句的说道:
“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夜魇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有可能会要命的。”
“小子,你特么皮子痒痒了吧!要不要三爷帮你松松?”
陆岩的话里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甚至还透露出一抹凌厉的杀意,胡三的暴脾气嗷一下就蹿上来了,拍案而起。
“好啊?那咱们就练练,别特么光在这儿打嘴炮,谁怂谁特么是孙子!”
陆岩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天老大,地老二,谁都不服,此刻他的火气同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