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攥起的拳头,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着,中年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语气愈嚣张:
“呵呵,你个废物,你特么就认命吧,你的手已经废了,你师傅也死了,现在想要凑钱给你的女人治病,就只能求我了。”
高进被戳中了痛处,俊脸都涨红了,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乐哥,盗亦有道,咱们可是千门的,天天在街头骗钱仙人跳,是不是有点下三滥了。”
一听这话,叫乐哥的中年人瞬间就被激怒了,直接朝高进的脸上啐了一口,破口大骂:
“干你阿姆!又当表子,又立牌坊,怎么?你个死废物,你特么是不是看不起我?
行,我特么是下三滥,你是千门骄子,那咱们就一拍两散,你以后自己想办法赚钱吧。”
高进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绝,慢慢的抬起右手,擦掉了脸上的口水,衣袖下滑,露出胳膊上一圈极其恐怖的烧伤。
擦完口水之后,高进深呼吸了一口,将将稳住情绪,沉声说道:
“好,道不同不相谋,那咱们就拆伙吧,乐哥,把钱分我,以后我自己想办法。”
一听这话,乐哥顿时就阴恻恻的笑了:
“好!好,死废物,你特么有种,给,这是你的那份,咱们以后再也不见。”
乐哥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大概能有几百块,恶狠狠的拍在了高进的胸口上。
高进的胳膊废了,有些吃力的按住几张钞票,他眉头皱起,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
“乐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对半分的,光是今天就搞了场,赚了不止几千”
乐哥冷哼一声,十分粗暴的打断了他,还顺手用力的推了高进一把:
“淦!扑街,还想对半分,高进,你特么在这做尼玛的春秋大梦呢?废物就只值废物的价格。
扑你阿姆!你特么最好给老子赶紧滚蛋,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另外一只狗爪子也废了!”
乐哥破口大骂的时候,手已经摸到了腰后,目露凶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高进的目光闪烁,眼睛红,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盛怒之下,身体微微颤抖的,却又无能为力。
龙居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高进之前因为变故受了伤,差点一命呜呼,现在重伤才愈,废了右利手,他是真真打不过眼前这个诨号鬼手的乐哥。
“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进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的收起几张钞票,深深的看了乐哥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路口,突然响起了一道清朗醇厚的男人声音,语气揶揄,满是调侃:
“嘿,怎么了走的这么快?老兄,你的那手三仙归洞,我可还没看够呢。”
路灯下,杜蔚国双手抄兜,闲庭信步,缓缓的走了出来,乐哥目光闪烁,多少有些惊疑不定。
看见杜蔚国的瞬间,高进如遭雷亟,头皮麻,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杜蔚国了,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之前在万伦府惊鸿一瞥,那个时候,高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
第一次单独试炼,就遇见了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的杜蔚国,被雷得外焦里嫩,自信心碎得仿佛玻璃碴子一样。
他也是江湖人,自然知道煞神的鼎鼎大名,时常懊恼当初目空一切,没能跟杜蔚国多亲近亲近。
如今,自己已然成了一个废物,落魄到无以复加,突然再见依然丰神俊朗的煞神,羞愧的难以自抑,局促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乐哥也是暗自吃惊,他是个老江湖了,为人谨慎,自认为退路设计的天衣无缝,也笃定一路之上都没人尾随。
杜蔚国看起来年经轻轻,人畜无害,并不像高手,但是却又能直接叫出了自己刚刚的把戏,让他有些看不出深浅。
乐哥如临大敌,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目光阴鸷,语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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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是混那条道上的?”
杜蔚国脚步轻快,径直走到乐哥面前,依然抄着兜,语气懒洋洋的:
“好说,好说,我不是混江湖的,就只是一个路过看热闹的,有钱又好赌,怎么样?老哥,想不想赚钱啊?”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大喇喇的从怀里掏出好大一叠美金,清一色都是百元大钞,锃新锃新,足有一万多块。
一万多美金,按照当下的汇率,可就是将近o万港币,差不多等于鬼手阿乐一年的收入了。
像他这种专门在街头行骗的仙人跳,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可能天天都整,每干一段时间,就得消失一阵。
阿乐为人贪婪,视财如命,虽然摸不清杜蔚国的跟脚,不明觉厉,多少有点忌惮。
但是一看见这么厚实的一沓美金,直接红了眼,所有顾虑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样?老哥,要不要玩上两手?”
杜蔚国笑呵呵的催了一句,把钱重新收回了怀里,阿乐恋恋不舍的瞥了一眼。
强忍着贪欲,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
“小兄弟,看样子你也是同行啊?怎么?有点技痒了?”
阿乐潜意识里,把杜蔚国当成是刚入江湖的小老千,问话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千门独有的手势,这叫盘道。
杜蔚国虽然看不懂阿乐的手势,不过猜也猜得到个大概,撇了撇嘴,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