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实在没想到南梁会乱成这样!一个才建立十年不到的小朝廷如此腐朽不堪。
南梁皇帝本就是前朝一方诸侯自立为王,改朝称帝的时候已经四十好几了。皇帝大权一握,就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天天醉生梦死,前朝宦官和各大世家只顾着争权夺利,根本不顾百姓死活。连年的天灾再加上大量的人祸,层层盘剥的税赋,早已压垮了老百姓的脊梁。
导致卖儿鬻女,易子相食的惨剧屡见不鲜。
“小的接到你老的信之后,就在金陵打听过了,施家是前皇后的娘家,皇后娘娘接连夭折两子,与贵妃娘娘斗的想当惨烈,不少家族卷入其中。
老皇帝不念旧情,推波助澜的打压施家,皇后娘娘饮鸩自杀,娘家人男丁处斩,女子和孩子流放。施京墨是唯一一个被当做奴仆活下来的施家血脉。”
“这是为何?”
“因为他生母是优伶,他一出生就在优伶中长大,施家并没有将他当做是家正经的孩子教养过。家人也从未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更别说把他上了族谱。
哪知道因祸得福,抄家流放的时候让他躲过了一劫。
黑丫和古先生其实就是施府养的一帮子卖艺的。施京墨的生母和他们关系匪浅,受宠的时候,曾经多次接济他们,所以大家即使流放还这么维护她的孩子!”
乔欣倒是不觉得稀奇,在古代,尤其是那些豪门望族,母子互为共同体,母贵则子荣,子荣则母贵,很少有出这个准则的情况。
有一个优伶做母亲,注定了施京墨这一辈子在那个等级森严的本家遭遇好不哪儿去!
哪怕施家依旧鲜花着锦,这一切和施京墨也没多大关系。相反,若是家族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他反而更容易被推出去定岗和背锅,甚至付出更大的代价!!
如今看来施家的倒台,反而让他因祸得福!
她让顺子查清楚了家里那帮罪奴的身份,也不过是让自己心里有数,用他们的时候也好放心。
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如她的眼,当她的心腹?
顺子又道:“小的后来有打听到了施今墨的母亲被卖入金陵秦淮河的花船上,就自作主张去当地百花楼赎回了他的生母,这其中花了千两的银子,还请老夫人恕罪!”
“我给过你便宜行事的权力,何罪之有?她人呢?”
顺子叹了一口气道:“不太好,在那地方受着黑人的折磨,若不是一直惦记着儿子,估计早就自我了断了。回来的一路上就差一口气撑着,如今母子俩已经相见,莫叔在想方设法尽量让她多活几日。
小的离开老湖镇的时候,施京墨让小的传话,想见见你老!”
“行,我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说,二爷那边呢?”
“都好着呢,郓城的百姓现在都叫他青天大老爷呢,那些东西都处理了,小的都按照吩咐该买的买,该换的换。
郓城基本上恢复到以前的九成,庄稼虽然毁了。可二爷也带着大家及时种了两扎菘菜萝卜,这些东西好歹也补补粮食不足的空缺。
小的回来的时候,二爷那边又接收了不少从南梁逃过来的难民,郓城如今也不怎么缺人了。
二爷说没您的帮忙,是得不到这么多的好东西的,所以单单留了五万两银子算你老的辛苦费。”
“都是一家人,他还跟我客气。”
乔欣嘴上抱怨着,可接银子的手一点都没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