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冲云天,使人闻之伤心,听者落泪。时隔多年,赬离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羽毛,又被恒幽拔瞭下来,散落在一地,还被施瞭法,隻能保持原形,不能幻化成人型,甚至隻能发出凤鸣,不能口吐人言。就算变成原形,也改变不瞭她的性子。变成幼鸟,爪子和嘴都用不瞭,隻能在他头顶上扑腾。一不小心,揪下瞭他的一缕头发。
……场面一度寂静。
赬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瞭灾难现场。我的个乖乖,记得以前用剪刀剪掉瞭他的长发,就拔她的毛做瞭一件外袍。等醒来后发现没毛瞭,与恒幽大打瞭一架,又拆掉瞭父神的不少屋子,还被罚瞭一通……以她对他的瞭解,现在不跑,等著被炖汤吧。
“救命救命。”没人搭理她。哦,这裡没人会说鸟语。在这座院子裡飞瞭半天,翅膀渐渐挥不动瞭,眼皮越来越沉。糟瞭,变成幼鸟形态没有多少力气,最后,直直地坠瞭下去,摔在花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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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片。
眼前有一个白衣男子的背影,站在菩提树下。
看不清他的脸。可为什麽,心,会疼,好疼
你是谁,我与你有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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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终于醒瞭。”床前有一白衣美人正急切地望著她。一瞬间,她想起来瞭,自己是谁,在哪裡。
“你也别太担心,你昏倒后暮笙将你带瞭回来。帝君没有什麽恶意,他说你受伤太重,变为原形好养伤。这几天我来照顾你,让帝君和小苒去睡。”说著,为赬离端来瞭饭食。
也是太虚弱瞭,万年前受得伤还在作祟。其实,怎会不知恒幽的意思,毕竟是多年的老友瞭。不过有美人在怀,美食在前,即使知道小狐狸和自己睡会让恒幽想砍死,但是,恒幽不爽,她就爽。怎能放弃这麽好的一个让他不痛快的好机会呢?
她又不傻。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裡,赬离享受瞭小狐狸无微不至的照顾,虽说用一种被像母亲照顾的感觉,有那麽一丢丢的羞耻感,但看到恒幽的眼神,瞬间感到圆满瞭。
很快,恒幽与舜华的大婚来瞭。
大婚进行时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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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著,掐瞭个诀,恢複成人身,换瞭身新衣裳,简单绾瞭个发髻,什麽都不戴,绑上一根发带,进到新娘子的屋子中。
小狐狸不愧为涂山一族,天生的好样貌。大红的嫁衣,衬得佳人肤若凝脂,繁重的发冠,没有让人觉得很俗气,反而觉得很华贵。俯下身子,帮今天的新娘子理瞭一下刘海,点瞭一点口脂,便拿起梳妆台上的发梳,亲自为小狐狸梳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不知不觉,赬离就说出瞭这段话。
“咦?你怎麽会说这个,这是凡间结亲时会说的话。”铜镜中的女子一脸惊奇地转过身来,赬离一下子就懵瞭,是呀,我怎麽会这些……我又没结过婚,怎麽会知道,而且心中空荡荡的,好像少瞭一点什麽。
眼见小姑娘要不依不挠地问下去,赬离感到头疼,就随便掐瞭个由头混瞭过去,还说“我好像听到你傢小孩在叫我,我先走瞭,待会给你一个大惊喜。”说完,便狼狈地跑出去瞭。
“暮笙,交代你的事情准备好瞭吗?”
“一切顺利,祖宗。”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走,观礼去。”挥一挥衣袖,背在身后,就前往瞭宴席。
十裡红妆,隻为瞭对的那个人。满天佛铃,照映凤冠霞披。眼睛裡仿佛有著漫天繁星,世间一切都比不过对方。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江湖路远,有你安好。
赬离感到新人入场,就赶紧吹瞭一下口哨。瞬间,满庭黯淡,忽然,有点点光芒出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聚拢在一起,合成一块水晶的模样,又马上炸裂开来,吸附在新人身上。光线重新出现,天南地北的鸟儿冲瞭进来,大声歌唱,有五六隻朱雀盘旋在小狐狸的头上,突然变成一团火,在空中烧尽,变成一条额饰,戴在其头上。
来的人不是很多,隻不过是他们的一衆好友以及一些身份很贵重的人物。在天地的见证下,恒幽,与舜华,在一起瞭。
大殿外的红花四处飘荡,九州全都来贺,看著遍地的花朵,赬离默默为扫地的工作人员烧瞭一根蜡烛。殿内太过喧闹,新人正在说著客套话。趁没人注意,赬离带著暮笙偷偷溜瞭出去。手裡还偷偷摸瞭三四壶酒,美其名曰出去看风景。
吩咐瞭暮笙去魔族干一些事儿,就自己一个人拎著壶酒,在神族,不对,现在是天族的地方走来走去。不知不觉,就到瞭天族的后花园。到处仙气弥漫,很不得让人在十裡之外就知道他们的身份。“几十万年未见,天族还是老样子,傻透瞭。”随意逛瞭一逛,嗯,到处是什麽池子,往边上放几颗假石,栽种几颗仙花仙草,老旧,品味就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