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林罡也沉下面孔,將秦卿徹底護在身後。
秦卿目光微凝,所以他們剛剛旁觀,是在觀察這個冒充他們大師兄的人是誰?
畫皮鬼單手持劍,全身空門盡露,輕柔笑道,“我占據瞭你們大師兄的身體,他的靈魂被迫沉睡。我現在這具身體,可是你們大師兄的哦。”
“你們大師兄現在和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傷害我就是傷害你們的大師兄。”
林罡一怔,握住劍的手垂下。
“哼,滾開吧!”畫皮鬼堂而皇之和林罡擦肩而過,直面他身後的秦卿。
秦卿眸光一厲,悍然迎戰!
畫皮鬼修煉數千年,要不是心內執念甚重,甘願留在某人身邊,她早就成為一方鬼蜮之王,號令萬千鬼魂。她雖隱居人間一隅,卻實力不虛,別說秦卿這個小小花妖,便是這幾個尚未出師的仙門弟子串成一串也不是她的對手!
她之所以這樣說,就是看不得這群人看向花妖的赤誠眼神,那眼裡的光看得她難受,她更看不得花妖信任人類的眼神,人妖殊途,怎能有信任?!
哼,人性不過如此,信任如脆弱的玻璃,一擊就碎!若是鴻溝能如此輕易填平,她何必委曲求全這麼多年?!她都做不到,憑什麼他們能做到?!
秦卿完全不是徹底放開手腳的畫皮鬼的對手,很快,她身上就添上新傷。
秦卿內心那個聲音不停冷笑,你看看,你對他們的幫助,他們不會感恩!不會記在心裡!你白白幫助他們瞭!你早早就把玉佩和那薄荷交出去瞭,他們更不會幫你瞭。
秦卿本就被畫皮鬼戲耍般的攻勢弄得怒火熊熊燃燒,聞言直接忍不住駁斥出聲,“感激也罷,不感激也罷!我不在乎!”
幾乎是秦卿出聲的同時,畫皮鬼見秦卿死活不開口吐露護心鏡來歷,便眸光一厲,直接下瞭死手。
一瞬間攻勢淩厲,威壓陡升,秦卿危急。
噌——
一柄長劍擋在瞭秦卿身前,握著劍的賀蕭猛地咳出一口鮮血。張銳沒能攔住賀蕭,一提劍也迎瞭上去,擔憂地望著他。
賀蕭額上的傷口又崩裂開來,血液流經他的眉眼,竟讓這個瀟灑清朗之人的眸中染上深紅戾氣,他怒極喝道,“就算是真的大師兄在此,也不能傷害她!更別說你隻是借用大師兄的身體!”
他凝視著畫皮鬼,握著劍的手顫抖著,“就算大師兄被你控制瞭,他也不會傷害無辜之人,大師兄真的沉睡在這身體嗎?!你把大師兄弄到哪裡去瞭?!”
“你到底是誰!!”
誰——
攜帶真氣的怒吼遠遠傳播開來,一時之間震天動地。
一道熟悉的,同樣席卷著滔天的憤怒聲音回答瞭他的話。
“他是殺瞭你大師兄的畫皮鬼!!殺瞭她,為你們的大師兄報仇!!”
轟——
話音剛落,一道兇悍狂暴的靈術化劍,狠狠刺向畫皮鬼,任玄洛的暴怒一擊強勢襲來,猝不及防的畫皮鬼卸掉瞭一部分攻勢,但依舊被餘威被擊退幾步,受瞭輕傷。
畫皮鬼站定,毫不在意地擦去嘴邊的鮮血,笑意盈盈,“這不是我們的任掌門嗎?失去愛徒的滋味如何?憤怒瞭吧?痛苦瞭吧?悲痛瞭吧?”
“我對你們的回禮,你們可還滿意?”
“回禮?”任玄洛拉著湘雲從長劍上躍下來,將湘雲推向自己的徒弟,隻身走向前去,濃眉倒數,一雙小眼睛瞪得極大,裡面血絲遍佈,“你是誰?”
“哼,認不出我麼?看來你們真是太蠢瞭。”畫皮鬼咯咯笑道,“怪不得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卻毫無所察呢。”
湘雲走向前,林罡本想拉住她,湘雲手一揮攔下瞭林罡伸過來的胳膊,她站在任玄洛身邊停下。
湘雲:“我想,你就是,‘吳迎陽’吧?”
“看不出,竟然是被一個普通凡人認出來瞭。”畫皮鬼冷哼,不屑道,“我是她,但又不是她,她隻是我的身份之一罷瞭。”
湘雲美目迸發出怒火,“怪不得,我說小陽幼時怎麼會性格大變。原來早在三十年前被你這妖怪給殺瞭!”
畫皮鬼笑得很開心,露出森森白牙,“你才知道嗎?可惜太晚瞭。別說吳迎陽這個當姐姐的,就是她妹妹不也一樣被我化作一縷幽魂瞭?”
“你找死!”湘雲怒極,張牙舞爪就要撲上去,被任玄洛及時拉住,“冷靜點!”
畫皮鬼暗道一聲可惜,面色不動聲色。
任玄洛冷冷道,“畫皮鬼,你,你當初、現在做瞭這麼多事,就隻是為瞭李宗鎮?”
畫皮鬼傲然道,“不錯。”
任玄洛沒有笑意地笑瞭聲,“可惜可惜,畫皮難畫骨,知人不知心。他心裡不僅沒有你!如今反而為瞭複活他的獨子已經瘋瞭,我們所有人要被煉化成為他的養料!連你也不例外!你不過是他記憶中塵埃一角,分毫不能被想起!”
“什麼?!”畫皮鬼大驚,畫皮鬼猜測到瞭李宗鎮有大動作,但她以為隻是人類之間勾心鬥角,門派傾軋,爭奪資源而已。她培育出的子弟被殺她不心疼,隻要對李宗鎮有用就行。但是她沒想到,李宗鎮居然想複活他的獨子。
畫皮鬼驚道,“不可能!他獨子都死瞭十年瞭,屍骨都化為白骨,怎麼可能複活?隻怕早就步入輪回之中!”
任玄洛正要開口,忽然一陣地動山搖,煉化魂陣毫無征兆地在此刻開啓——
畫皮鬼身上的鬼氣呼嘯著被吸走,顯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弈申的臉,盡管被抽走靈力的任洛玄也十分不好受,但是他咬著牙,提著劍,一步一步奔向畫皮鬼,對著她一頓殺招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