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容留王这边的人,姓高,叫做高危,此次领军的监军。
听这名字颜白觉得这人应该是高句丽王族的族人。
就是这名字有点奇怪。
见面又是一套俗礼,有了先前渊男建的对比,颜白总觉得这个高危的姿态摆的有点高了,而且话说的也有点虚。
“荣留王十一年,也就是你们大唐贞观四年,我王派使者向你们大唐庆贺,同时献上封域图,如今我朝动乱,你大唐理应出兵帮助!”
颜白闻言好笑道:“理应?”
颜白皱起了眉头:“实不相瞒,我刚才见了你们大对卢之子,他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人家只是想来迎接他的父亲而已。
为了表达迫切见到父亲的心情,人家还送了我八箱金沙,说是交朋友,犒劳我大唐府兵,我大唐仁孝治国。
我们是礼仪之邦,他有这样的请求,我当然会……”
高危看着颜白,忽然道:“请恕我无礼,我要找你们的主将颜白颜都督说话,有些话跟你这样的年轻人说不清楚。”
这一下搞得颜白不会了,不解道:“你没见过我么?”
高危狐疑的看着颜白:“你是颜白?”
颜白笑道:“这是军帐,大纛所在之地,你觉得我会是谁?”
三位行军长史也被高危的这句话震惊了片刻,长孙冲凶巴巴的看了高危一眼:“这位使者,你没看错,他就是我们的行军总管。”
高危闻言,赶紧行礼道:“下臣高危,拜见大都督,拜见颜县公,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都督莫怪!”
说罢,高危转身打开了带来的四个箱子。
许敬宗伸着脑袋看了看,随后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李泰踮着脚也看了一眼,然后偷偷的溜到营帐外。
满怀期待的颜白一看,笑容也不由得僵住脸上。
四箱子满满的书。
金子呢?
说好的四箱金紫呢?
那四箱金紫呢?
长孙冲笑着走上前,随意的抽出了几本看了看,点了点头:“嗯,不错,还是阴雕的书,这样的书在长安现在怕是没有人在看了吧!”
高危以为自己的礼物让颜白很开心,笑道:
“来的仓促,这些都是从盖牟城的读书人那里收来的,大唐是上国,颜都督是读书人,是颜家人,我想这些大都督一定喜欢。”
李恪忍着笑意,低声道:“过时了,这些书微言楼都有,但现在都督不是读书人,是领军的将领!”
“我们都督一定会喜欢的!”
颜白忍着把高危赶出去的冲动,低声道:“有心了,礼物我很喜欢,说吧,这次找我有何事?”
高危闻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低声道:“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狼子野心,意图犯上作乱。
一月二十三日,大唐登州口岸斩杀我王使者迷则凡及护卫二百一十余口。
如今得知消息,逆贼欲从辽东郡归来,贼人势大,所以我王恳请颜都督出兵助我高句丽平叛,届时必有重谢!”
颜白把玩着手里的信件,淡淡道:“那我是为先锋还是为后军呢?”
高危闻言立刻拱手道:“唐军英勇无敌早有耳闻,我高句丽愿赋于尾翼,跟着大唐的步伐一起往前冲!”
“也就是说,你们内部得事情,却需要我为马前卒是吗?”
高危见颜白脸色变得森严,赶紧道:“大都督别误会,我高句丽为大唐属国,我王已经献上了疆域图,按照当时的……”
许敬宗闻言冷笑道:
“贞观五年的时候,你们断绝和我大唐的来往,开始修筑长城,东北起自扶余城,西南到大海,绵延一千多里。
真要按照当时的规定,你们容留王应该去长安受封,按照我朝属国的规定,你们高建武应该为某某郡王。”
王鹤年用吃人的眼神看着高危,低声道:“疆域图?三郡之地的疆域图,侵占我朝的领土就不说了?”
“我……”
颜白摆摆手,直接打断道:“无论是容留王,还是你们的大对卢,我大唐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更不会帮你当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