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夫人气的打瞭他好几下。
这事不是一日两日能闹完的,即便是真的要入军队,也需要办理很多手续,接下来的几日,禅悦都能在朝食铺裡看到时空的影子。
用他的话来说,“尚书府就快炸瞭”。
禅悦深表同情,然后捧著瓜子催促后续。
时空叹气:“哪有什麽进度,每天都在吵。”
步二哥甚至被禁足瞭,这几日都没能去找连清筝。
“好惨啊,”步二哥也是值得同情的一个人,禅悦想瞭想道,“我们能不能去找清筝帮忙啊?”
时空摇摇头叹息:“我觉得这事啊,会越来越乱。”
午夜,连清筝再次惊醒,这两日,她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在窥探自己。
湘月
“太子殿下。”
步时存面上沉静,语气真诚,手上亦是十分坚定的将自己的袍子往后一甩,随后毫不犹豫的跪瞭下去,双手抱拳行礼。
“待臣随军出征以后,必会精忠报国,尽心辅佐您,拼全力抵抗那些与大弗朝针锋相对的敌人。”
小太子又长高瞭些,至少比跪下来的步时存高。
他与步时存面对面,渐渐的,就变成瞭大眼变小眼,一个不说话,一个等另一方说话。
一件屋子裡,寂静无声,唯有那细微却清脆的“咔嚓”“咔嚓”声一直不绝于耳。
禅悦和时空在他们一侧,两人分别坐在两边,中间是一个小几,上头放著一捧瓜子,因为有左右两隻手源源不断的伸过来消灭它们,瓜子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小。
不知什麽时候,“咔嚓”声停瞭下来,随后在一声“哗啦”声后,“咔嚓”声再次响起。
面前一跪一站的两人根本不受他们影响,好半晌,小太子终于开口瞭,听得出他的无奈。
他说:“你就是这麽和孤说,孤也没有办法让你上战场。”
步时存好似没有听到他回应的内容一般,目光愈发陈恳的看向他:“臣愿意,忠君报国。”
禅悦咔嚓咔嚓的磕著瓜子:“步二哥这是走火入魔瞭吗?”
时空咔嚓,咔嚓:“没有,也快瞭。”
可是小太子为什麽要承受他这个年龄所不该承受的?
步二哥站瞭起来。
他望向一旁看戏的两个人:“你们说,如若我这般同皇上请求,他会不会同意让我从军?。”
“二哥,”时空拍掉瞭手中的瓜子壳,诚恳的对他说,“我觉得,你说不说这些话都不是重点,因为最终,陛下还是会问我们爹的意见。”
如若步时存隻是一个普通人傢出来的小兵小卒,这事隻要自己愿意,便根本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可他是尚书之子,户部尚书之子,这事就显得不寻常起来。
这就好比现代,做警察的爹,生瞭个想要去□□混黑的儿子。专业不对口啊。
小太子也终于对这件事发表瞭看法:“孤觉得,你比起向孤父皇请求,还不如先想法子搞定自己的父母。”
可是步时存就是因为搞不定自己的父母,才想著曲线救国,他叹息瞭一声,心裡十分烦恼,隻觉得为什麽自己隻不过想要上战场锻炼身手,让武艺更精进一步,可是才迈瞭个开头就在各个方面被全盘否决瞭。
禅悦也建议道:“我觉得吧,先搞定步伯母才是最要紧的,但凡她不同意,步二哥你肯定去不瞭!”
时空听瞭立即接话道:“对啊二哥,你就服个软吧,至少先暂时稳住娘,我他娘近来每日都越来越恼火,最后说不定会爆发出来,倒时你就真的一点上战场的机会都没瞭。”
其实他隻是想要他二哥和他娘先休战,整日被夹在两人中间实在太难过瞭,他知道他大哥虽然整日裡话不多,但也是难受的,爹的话,大约是想要他娘骂醒二哥,别去战场吧。
时空虽然也觉得战场过于危险,但步二哥也是个成年人瞭,习武是他的喜好,他支持,也支持他所做的决定。
时空隐隐觉得,父母不让他二哥上战场,或许不仅仅是因为人身安全问题,其中或许还夹杂著一些不可明说的政见问题。
步二哥叹息道:“也隻得如此瞭。”
“哎呀,别不开心啦。”禅悦看气氛消沉下来,连忙打著圆场,“反正步伯母他们也不让你去见清筝……不如我们去清雅楼开心一下,我那唱歌房的卡还剩十个时辰的没用呢。”
步二哥半推半就的,被一道拉出宫乘上瞭去清雅楼的马车,小太子又一次被无情的抛弃,他鼓起包子脸,认真的掰著手指真诚希望赶紧到他大侄女成婚的一天。
唉,他也好想出宫玩啊。
在去清雅楼的路上,步二哥依旧唉声叹气一声接著一声,禅悦和时空互相使著眼色,默契的没有出声。
到瞭清雅楼,春娘是认得禅悦的,看到她都不用出示卡,主动就给她开瞭荣王常用的那个包间。
步二哥这时稍微打起瞭一些精神,这种地方,他还是头一回来,遂转著眼珠好奇的打量著这个房间。
禅悦鼓励道:“步二哥,你心裡有什麽不舒服,待会儿全都释放出来,喊出来瞭,心裡也就会好受一些瞭。”
时空也鼓励的看著他:“二哥,先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瞭。”
要真有那麽简单就好瞭。
步二哥在心裡叹息一声,到底没有拒绝弟弟妹妹的好意:“好,我晓得瞭。”
片刻后,便有两个穿著流仙裙的姑娘,戴著半透明的面纱,一个抱著琴,一个带著笛,走进包厢行礼。
禅悦一边告诉步二哥这处是怎麽个玩法,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那两个姑娘道:“先随便来一首热一下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