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腔的怒火与冤屈无从发洩,又盼望皇上还能放过她:“皇上,你不能抓我,我是从天上下凡的医仙,我身上功德无量,如果你将我抓瞭,必会遭天谴的!”
先去皇上都隻是冷著一张脸,如今听到年安笙这话,立马黑瞭脸,不是因为她的诅咒,而是帝王,不容挑衅。
他怒斥一声:“还不快将这妖魔鬼怪拖下去!”
年安笙红著眼大喊:“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不知从哪裡冒出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勾著年安笙的手臂,拖著她的大声喊冤渐渐远去,不久后,慈宁宫再次恢複平静。
皇上衣摆一掀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给自己灌瞭半杯,想想还是生气,板著脸,小辈们缩在一起都不敢说话。
“衍儿,”帝王也是气昏瞭头,竟拿这种事情去问一个七岁小娃,“你说这年傢庶女是不是该死,竟发疯发到宫裡来瞭!”
小太子小幅度点瞭点头:“父皇做得对,好在那女子还没来得及害皇祖母,就被识破瞭。”
“蜜儿?”
被点到的三公主身子微微一震,思考两秒后顺著小太子的话接下去:“年安笙自食其果,罪有应得,父皇处置的好。”
看到皇上的视线挪过来,禅悦心裡尖叫,你们一傢子讨论,带上我不合适吧?
然而皇上已经在等著她开口,禅悦隻得说:“或许的确是有剖腹割瘤这个治疗法子的,隻是年安笙这般,的确有些……”
多的也不敢求饶瞭,皇上已经很生气瞭,碍于小辈在场,他还是压著怒火的:“乐舒倒是心善,但你不必为她说话。朕倒是要问问,年尚书府中,是怎麽教导儿女的。”
禅悦听话的闭嘴,安分的低著脑袋,咕噜著眼珠子看大太监架著拂尘急匆匆的快步走出去。
又同太后皇上道瞭别,三个小的赶紧离开这个气氛压抑的屋子。
走的远瞭些,三公主才摇头惋惜道:“真不知这年安笙到底吃错瞭什麽药,竟有胆子来皇宫裡招摇撞骗,这会子看来,整个年傢都要被她所连累瞭。”
这事儿闹的,禅悦不知道怎麽评价,目前在她看来,双方都没有什麽错,年安笙大胆倒的确是真的。
她现在还心有馀悸,年安笙不会真的被砍头吧?到底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小太子棉花糖一般的小手塞进她的手裡,禅悦才觉得自己的体温慢慢回升,她惊觉自己竟腿都是软著的。
稍稍回瞭力,她勉强笑著对两位小长辈道:“好瞭,一日不在傢中,我也该回去瞭,咱们就此分开吧。”
小太子和三公主看看彼此:“要不,我们送你到宫门口?”
禅悦摇摇头,她现在隻想一个人缓缓。
再三确认瞭禅悦不需要他们陪,小太子和三公主就这条道上与她相岔开。
禅悦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前往御花园的小道上,脑子裡全是刚才年安笙哭叫的喊声,又是纠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救太后,一会儿又想到,那日年安笙与大皇子在一处。
踏上御花园的石子路,边上一从树叶从禅悦头顶轻点过,她捶捶脑子,心想宫裡果然不适合她,不过才住瞭一日,看到的便比唱大戏还要精彩。
身前蓦然一道阴影落下,她愣瞭片刻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挡住瞭她的路。
再遇
“二哥,你觉得,我们要不要也去探望一下太后?”
步时空刚站起来,就被他二哥孔武有力的臂膀不容拒绝的按瞭下去,他一脸懵的抬头去看。
步二哥又是无奈,都快要气笑瞭,他这个弟弟,原本就不精明的样子,如今看来,怎麽甚至还有些傻傻的。
“二哥?”
傻弟弟又唤瞭他一声,步二哥对上他清澈的眼神,心中深感无奈,他拍拍弟弟的脑袋,好脾气的向他解释道:“太后所住的慈宁宫在后宫,后宫都是女眷,你觉得,我们能进得去吗?”
步时空刚才隻是看到人过于激动瞭,这时被兄长略微一点,他便反应瞭过来,面带愧色道:“是我唐突瞭。”
步二哥见弟弟这个模样,心裡泛起柔软,到底念著幼弟前些日子才度过生命大关,大病初愈,还是心疼他的,于是温声道:“你不常来宫裡,不懂规矩也是有的。我的事已经办完瞭,我们这就离开吧?”
步时空还想著等人,自然是不愿意的,他腿托道:“二哥,我难得来宫中,见这御花园的景色好看,还想多待一些时候,要麽……你先走吧?”
这傻弟弟刚才还差点闯祸,步二哥怎麽可能留他自己一人在宫裡,左右现下也没什麽事,他坐到弟弟对面:“也罢,那我们兄弟两就一道坐一会儿吧。”
又是奇道:“从前倒是没见你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大病一场后,倒是爱上看景儿瞭?”
步时空笑瞭笑:“大哥说,侍养花草,可修身养性。”
步二哥摇摇头,他一个武夫,是不懂得他们这些……之前三弟怎麽说来著,对——文艺青年,他觉著这词儿就很适合用来形容像他们大哥那种文绉绉的文官。
有在宫道裡走来走去的宫婢与太监,侍候在御花园的奴才见他们两兄弟坐著,自发的为他们上瞭一壶热茶与几盘常见的糕点。
步二哥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暖风阵阵的好天气裡,在满是奇珍的花园裡品茶,的确是风雅事一桩,他享受的猛灌瞭一大口茶。
可惜他没享受多久,就被气喘吁吁跑来的小太监给叫走瞭。
小太监见瞭他很是惊喜:“步令使,好在您还没出宫,兵部侍郎大人正寻您有事呢,您快随奴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