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他连她的尸体都没有。
“你也想入土为安吗?还给自己挖坑?”
澜越捏起一点土,他勾了下唇,意味不明地道:“这里是苗疆,中原的规矩是行不通的。”
他的眼眸中,淬着冰冷而瘆人的笑意,“我是不会允许你躺在里面的。”
“你也不挑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在这里,岂不是人人都能踩你一脚?你当初,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可现如今,你的求生欲去哪了?”
澜越轻笑出声,说:“和我回去,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并不说话,给不了他一个回应。
他闭上眼,“你不吭声,我当你答应了。”
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她会不会生气?
可是,他无法让她入土为安,他要她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她是他救出来的人,但是,他很抱歉,他做不到,就这么将她送走。
冷风将澜越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些,他却甘愿沉沦在幻想里似的,自言自语着。
“怎么偏偏到古树这边来了?你是不是后悔,没有和我成亲?”
她先前,可是对此闭口不谈,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他攥着她的袖子,唇角带笑,“既然你不急,我也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这是你说过的话,你不会忘了吧?”
澜越又同容缈聊了许多,他问她:“喜欢中原的婚服,还是苗疆的?”
“想要我给你缝一件?你高看我了,我的耐心有限,做不来那么精细的活儿……”
他一顿,“看,我都被你传染了。”
他一个苗疆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学到了所谓的京城话。
“中原的婚嫁礼俗,是不是特别麻烦?我只清楚一点,你之后再给我讲讲。”
“让我看书?书有什么用?尽是些陈旧迂腐的道理,我要你亲自讲给我听。”
“不乐意了?你想要什么?糖葫芦?糕点?什么叫我不会做?你又没吃过,怎么下这种断论?”
那只混色的蓝紫色蝴蝶,振翅飞了一会儿,它停留在了澜越的眉间,轻微的痒意,将他从虚假的构想中拉回现实。
他沉默了一瞬,固执道:“别跟着我了。去找她,把她带回来。”
蝴蝶扇了扇翅膀,像是犹豫不决。
“她回不来,你也不用再出现了。”
他害得她不能回中原了。
她还是不喜欢蛊,所以,她才离开他的吧。
那么,便由他的蝴蝶,代他,护她周全。
蝴蝶再停了十来秒后,才飞走,它的身形越来越小,直至异色翅膀融入漆黑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