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只要瞒得好,不去刻意提,便不会被他现。
“小月亮,到苗疆了。”
听见容缈的声音后,澜越头脑昏沉地醒来。
她撩开马车一边的帘子,他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连绵不绝的远山、葱色密林、碧绿清澈的水、错落有致的苗寨。
他回来了。
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情变得好了,又或者是其他的因素,他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紧绷了,沉浸已久的心,也像是被谁从井底给捞起来了一点,终于得以呼吸。
而容缈在一旁,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美好得如同幻觉。
让他害怕,这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澜越觉,他身上的衣裳,被她换成了苗疆的服饰,只是,他没有戴那些银饰而已。
他的头,也被她认认真真地绑好。
尽管,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尽如人意。
她也给自己绑了麻花辫,一边一个,整体松松垮垮的,但可以看得出来,她为了入乡随俗,下了不少功夫。
澜越的眉梢眼角重新扬起了夺目的笑意,“这种事情,以后还是我来。”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便愣住了。
……以后?
他一个连明日都未必会有的人,有什么资格,提以后?
可是,他也不想再在字词上斟酌什么了,意义不大。
这个词,还能让她高兴些。
“好啊,小月亮最棒了。”
她给他捧场,而后,她便任由他在她身上“造次”。
行囊都是挑了些必备品,容缈自然是不会随身携带铜镜的,她不常用,但她相信他,也用不着看镜子。
澜越很快为容缈编好了头,相比她生辰时的型,这一次的编,更具特色,会更融入当地一些。
他将她的银饰,全都给她带了。
重是有点重,可还是怪有意思的。
澜越取下了手腕上的银镯子,给容缈戴上,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腕骨,“你知道,男子送女子镯子,在苗疆,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她答得诚实,随后又弯起了眼眸,“可是,在表达男女之情上,苗疆和中原,应当是相同的。”
都是在交付真心,许下承诺。
给容缈编好、佩戴好饰后,澜越被要求着给他自己也重新编一下小辫子,以彰显身份。
她振振有词地说:“要不然,旁人看了,还以为,你是被下了蛊,才被我哄骗回来的。”
“不是吗?”
回苗疆,于他而言,并不是必要的。
他轻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本末倒置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将你骗来的?”
“才不是。”
容缈指了指银饰,“其他人一看便知,我和你是一对儿。”
她刻意加重了儿化音。
澜越唇角衔着笑意,不予反驳。
说实在的,他在苗疆,并没有什么好友。
以他的经历和性格,根本不会有人敢跟他攀关系,更不用提所谓的知己了。
说到底,苗族人也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古寨里而已,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最基本的礼数是有的。
但,他在背后,可没少被说坏话。
到了苗疆,便是澜越的地盘了。
他作为向导,带着她往古寨的方向走。